窦长河傲然而立。
“在下只是我家少爷马前小卒,姓名不值一提,薛神医若想动手,便由我来领教如何?”
薛玄真不由暗暗心惊。
这半步真元的高手,竟然甘心任由这少年驱策,莫非这少年也是大有来头的不成?
他的心中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臭小子知道教训便好!老夫一把年纪还跟你们动手,岂不堕了我神针门的名声!”
大袖一甩,又扭头面向了于万里。
“于会长,令郎究竟还要不要老夫施救?”
于万里被这一连串的变化搞得有些懵,闻言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自然是要的,有劳薛神医……”
窦长河上前拱了拱手,打断道:“于会长,我们也是一片好心。我家少爷的医术,在下是有过亲身体会的,不瞒您说,若非我家少爷施救,在下此刻也发挥不了如此修为。我家少爷说这样下针有问题,就肯定会有问题,还请于会长三思!”
薛玄真满脸怒容,冷冷一笑。
“没错,于会长,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究竟是信他,还是信我?”
于万里好生为难。
看了看陆羽,看了看薛玄真……
看了看床榻上的儿子,又看了看箱子里的三万两黄金……
最终,他还是面向了薛玄真。
“薛神医是一方名宿,声名天下皆知,在下自然是十分信任的,请薛神医为犬子施救吧!”
薛玄真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窦长河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陆羽一把阻止。
“窦叔,算了,既然人家你情我愿,我们就不要管他了,等着看好戏便是。”
窦长河点点头,退了回来。
薛玄真又重新捏起了银针,一副踌躇满志之态。
临下针时,还不忘用眼角朝陆羽所在的位置扫了一眼,眼神之中是分明的不屑。
“今天便让你们见识一下飞梭针法的玄妙!”
言罢,一针刺入了于荣舟的天突穴,又准又稳。
陆羽却看得直摇了摇头。
薛玄真两手不停,快得如同一阵残影,不一会儿便将十三路飞梭针法施展完毕。
“好了。”
薛玄真将银针收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床榻之上,于荣舟面上的潮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肿胀的四肢也迅速消肿变小。
过了一会儿,眼皮跳动了几下,竟突然睁开了眼睛。
“爹……娘……”
于荣舟一脸茫然,声音也十分虚弱。
但毫无疑问,他已经醒过来了。
于万里惊喜交加,老泪纵横。
于府的部分女眷中,更是高兴得直接哭出了声。
其他人则是一片哗然。
“醒了?这么快就醒了?”
“不愧是神医啊,果然名不虚传!”
“真的是手到病除!”
“可笑刚才那个小子,还说什么人家薛神医不懂医术,是在害人,这回无地自容了吧?”
“那小子就是半桶水,晃荡得厉害,还是薛神医老道!”
“光诊金就三万两黄金呢,要是没点真本事,人家敢拿这么多钱?”
“那小子纯粹是眼红吧!”
“真是的,自己本事没学到家,眼红又有什么用?”
……
薛玄真站在一旁,眼中看着于府上下欢天喜地,耳中听着众人的颂赞,轻抚长须,面带微笑。
事实胜于雄辩。
没有什么是比这一幕,更有力地回应那些质疑的了。
“少爷,这……”
看到这一幕,窦长河也不禁心内动摇了起来。
难道这回羽少爷真的看错了?
陆羽脸上的表情,却未因此有丝毫变化。
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床榻上的于荣舟,忽然伸出了一只手。
“还有五个数。”
窦长河一怔,问道:“什么还有五个数?”
陆羽不答,开始屈指倒数。
“五。”
“四。”
“三。”
“二。”
“一。”
当数完最后一个数,于荣舟便又昏死了过去。
然后,他的四肢开始毫无规律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