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棍子差点把潘良的腿打断,而潘良也是一个硬骨头,硬是死扛着没吭一声。
当天夜里,潘良就带着一身伤逃走了。
那时候潘良想的很简单,父母不让自己出去创业那是因为不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只要自己在外面闯出了名堂,直接拿实力说话,到时候谁还敢逼自己去高考?
但是,闯荡江湖又哪有那么简单呢,尤其是对于一没钱财二没人脉的潘良来说。
这些年,潘良一个人漂泊在华市,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了,但是口袋里就是没有超过1000块钱。
年少时的凌云壮志,也在一天天的柴米油盐中灰飞烟灭。灰头土脸的潘良压根就没有脸联系家人,硬是一个人在外面硬扛。
最后,潘良用光了最后的存款,被房东扫地出门。
心灰意冷的潘良完全没了斗志,不再像以前一样到处找工作,而是过一天算一天。
夏天到了,他就把冬天的被褥棉袄送人换来一瓶啤酒过嘴瘾;冬天到了,他就躲在桥洞里就着稻草瑟瑟发抖。
直到被爱管闲事的潘良捡回工地。
施工强很同情潘良的遭遇,给了他一份工作,留他在自己工地上班。
施工强带的手下各个都很朴实热情,渐渐地,潘良逐渐走出了自我唾弃的厌恶情绪中,开始像正常人一样工作攒钱。
他想好了,今年跟着施工头好好干,年底就能攒够六万块钱。这些钱放在外面不够看,但是取成现金拿到生养自己的小村子里,绝对算是“事业有成”!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脸面回村看一眼,这一次,他要好好地带着这笔钱回去证明自己!
这不,上个月月底,施工强早早地就给工地放了假,工友们全都返回老家,潘良也不意外。
出发前,潘良还特意找施工强陪他一起去银行取了现金,装了满满一塑料袋。
潘良背着这袋钱踏上了回乡的火车。
但是,前几天施工强例行去工地检查,发现工人宿舍里亮着灯,他的第一反应是工地遭贼了。
因为临近年关,工地所有人都放假了,只有门口留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守门大叔,就连这个大叔今天也请假回家了。
施工强找了根钢管防身,悄悄靠近员工宿舍,打开铁门。
这是一间能住8个人的宿舍,左右各摆了两张上下铺。
由于员工都回去了,床铺上空空荡荡。唯有靠门的那张床上铺了几层厚纸板,一个人影静悄悄地蜷缩在一件臭烘烘的军大衣下面。
施工强后退一步,以便突发情况下自己能及时逃脱。然后举起钢管敲了敲铁门,故作凶狠地说道:“哪里来的流浪汉?自己出来,我们这里不允许外人私自进来!”
军大衣下面探出一张瘦的皮包骨的脸庞,同时传来了有气无力的声音:“施工头,是我······”
施工强一惊,他从声音里听出了对方的身份,但是他实在无法将对方的身形和面前这个佝偻的人影联系在一起。
他记得潘良下半年在工地上班,体重可是被食堂大妈养到了140斤的啊。而面前这个人,看轮廓估计连一百斤都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