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意是奉旨前来卖盐的,你居然由着盐商们推脱敷衍,自己不肯痛快的买还阻止其他人接手,这挣钱的买卖都不想要了是吧?
陛下仁慈,只是命人办盐场卖盐来筹措银两,给盐商们留了相当大的利益,有幸遇见这等仁君,盐商们就该感恩戴德了。
若是碰上前朝穆宗那样的,下江南巡幸、边关战事、治水赈灾都要富商们捐献,皇权压下来,那些商人们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拿成堆成堆的金银换个无用的牌匾?有多少巨富因此而倾家荡产?
这些年,盐商们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就不知道轻重了,真若是惹怒了陛下有什么好果子吃?那些盐商们目光短浅想不明白,你也想不明白吗?
如今白舒意的状都告到公主那儿了,还将此事与平西军的军费物资扯上了关系,公主已然警告本官了。
若这事儿再不解决,白舒意的状只怕要告到御前了!”
钱正信被巡抚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转头就召集了盐商前来议事。
盐商们在巡抚身边也是有关系的,知道了巡抚的打算就趁机逼钱正信给私盐放行。
“钱大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小人不是不懂,也不敢拖延了陛下的事,无奈实在是力不从心啊,这几个月光进不出,银子都压在货上了,拿不出来啊。”
“钱大人,这上批盐的货款还是小人卖了两处庄园才凑齐的。如今实在无能为力。”
“是啊,钱大人,小人家里也开始变卖产业了,可是大人也知道,这人在缺钱的时候,手中的东西是卖不上价儿的。”
“大人,各地的盐铺已有几月没有进项了,我们也实在无能为力。”
“还请大人在巡抚大人及白小姐面前美言几句,不是我等胆敢抗旨,实在是力不从心啊,还请白小姐宽限几日,待我等将产业变卖一二再付货款。”
……
几个大盐商七嘴八舌地说道,还是一味的哭穷,钱正信虽知道他们这其中大部分是演戏,却也没有办法。
他已经将私盐的买卖压了四五个月,再压下去,他只怕要跟从前的前辈一样,遭遇各种各样的意外而离世,若他没了,一家老小怎么办?
钱正信有些疲意地摆了摆手,制止了堂下的纷乱,“众位的困境本官已然知道,若有了解困境之法,众位尽管去办吧,本官想通了。”
大盐商们满意而去,只留下钱正信一人坐在桌前,神情复杂。
只要一想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曹昂,他就一阵阵莫明的心虚与害怕,总觉得日后会死在曹昂手上。
他们本是一同奉旨前来的同僚,最后却分道扬镳,反目成仇。
虽然杀手回复的消息是必死无疑,可见不到尸体他就不放心,总觉得曹昂躲在暗处等待时机,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