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立朝之初,盐就采用官督商销的模式,招安盐帮,成为了朝廷许可的正规帮派,由他们负责运输官盐。
盐帮帮助盐商运送私盐,确实是重罪,但被朝廷招安这许多年下来,通过安插人手和制定规矩,盐帮可以说已在朝廷掌控之下。
虽被贪官污吏及盐商所挟再次走上运输私盐的老路,但却不是也无力成为主谋,只是个负责运输的苦力。
此次借着私盐一事,将盐帮上层一网打尽,朝廷可再次修改盐帮章程,将其更进一步控制在朝廷手中,让盐帮再无能力威胁朝廷。
而近些年兴起的漕帮,最初只是运河船工为维护利益而结成的组织,但后来的帮主却忘了初衷,其行事及发展方向越来越像前朝的盐帮。
他们组织结构严密,帮规严格,其成员已由单一的船工发展到各行各业,势力已从运河上扩散开来。
由于漕帮成员大多是贫苦出身,受过贪官污吏的欺压和剥削,当他们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后难免与官府做对。
这样一个成员又多分布又广,势力涉及各行各业的民间组织,若是任其发展壮大,终成朝廷祸患。
倒不如趁其立足未稳、扎根不深时连根拔起,彻底打散。”曹昂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刻钟,脸色更差了,却仍然坚持说完了,生怕蓝敏仪不将这当回事。
“世子也曾说过漕帮这些人有些不服管教,假以时日,必成朝廷的心腹大患。”蓝敏仪赞同地点点头,
“但查来查去,也只能查到些伤人、霸产的罪过,这些事只要推出犯事儿的帮众就可顶罪,伤不到漕帮的本身。”
“殿下可以从贩运私盐一事下手。”曹昂提议。
“之前听闻曹大人是在调查漕帮时出事的,本宫和世子就曾猜测过漕帮有意与盐帮争生意,但并未查到漕帮与盐商有什么密切接触。”蓝敏仪摇摇头。
“臣出事的那艘花船,就是漕帮与马老板联络的地方,那船妓是漕帮的人。”曹昂道。
“花船?”蓝敏仪有些为难,这江陵城内的花船青楼,少说也有几百家,如何监视?想来想去,“还是应该逼着那些盐商们尽快出货才是,盯紧了盐库和运河,到时候抓个人赃俱在,无从狡辩。”
虽然有了曹昂提供的证据,但蓝敏仪等人仍在等一个人赃俱获的机会。
九月下旬,江南的天气也变得凉爽。有几艘船从海上而来,沿着长江逆流而上,在这日清晨,朝阳东升时,停靠在了江陵码头。
船上都带着忠勇侯府冯家的标记,冯家的两位诰命夫人听闻宣和公主来了江南,特来拜见。
这两月来,从相邻各省而来,拜见公主的夫人们也有许多,都是与皇家和蓝家有些渊源、沾亲带故的,公主到了跟前,不来拜见说不过去。
像冯家这样相距甚远,从前又与公主没什么特殊关系的还真是头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