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尾男人还沉浸在已经将我制服的快感中,丝毫没有防备。
说来奇怪,刚才无论我怎么踢打,怎么撕咬,都不能伤他分毫。
可现在,那手术刀刚一触碰到他左眼之前一厘米的位置,我就听到了一丝脆物崩裂的声响。
下一秒,冰凉的蛇血,溅了我满手。
他的痛苦嘶鸣声,震碎了满窗的玻璃。
那淡定,又似乎有些戏谑的声音,又不知从何处响起。
“她这条命,我保定了。”
“死狐狸!又是你!”蛇尾男人咬牙切齿。
他此刻恨意滔天,可他的身影,却慢慢在我面前暗淡,直至消失不见。
我耳旁又浮现一阵嗡鸣声响,我腿一软,下意识要跌在地上。
有人一把拉住了我。
“饶饶,你怎么起来了?!”
来人把手里提的东西扔地上,用力抱着我,不让我摔跤。
“哥,我——”
来的人是我哥,安飞。
看见我哥的一瞬间,我眼泪就后怕地冲了出来。
我哥很震惊,“怎么了饶饶?哪不舒服?你先躺着,我给你叫医生!”
哪不舒服?
这还用问吗?!
这碎了一地的玻璃,还有我满手的血——
我哥茫然,“你自己拔了留置针,肯定有血啊,你也真是,不怕疼么?”
“我说的不是——”
我一抬手,话卡在了喉咙里。
溅了我满手的蛇血不见了。
我回头。
碎了满地的玻璃,也好端端地在窗上待着。
我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急忙摊开手,手术刀呢?!
刚才还被我紧握在手里的手术刀呢?!
怎么……也不见了!
我盯紧自己的掌心。
可刀就是不见了,只有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墨黑,油亮,被汗水黏在我的掌心。
我糊涂了。
难道我是快死了,所以才出现了幻觉吗?
我哥把脸一拉,“胡说八道!我死了你都不能死!赶紧给我回床上!”
他凶着我,动作却再轻柔不过。
“我跟你说饶饶,你这不是什么大病,死不了,啊,听哥话。不就是每天输血吗,咱家有钱,哥也有钱,一辈子缺不了你的血!”
他把胸口拍得咚咚响。
“你少跟饶饶胡说八道。”
我妈回来了。
她嗔怪地看一眼我哥。
“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咱饶饶肯定马上就好起来了。”
我哥挨训了也不恼,只顺着我妈的话说是是是。
我妈给我倒杯水,“来,饶饶,喝口热水。”
我接过杯子,小口啜着。
我刚想问问我妈,刚才在外面听见什么动静没,她就转身去拎我哥拿的东西。
她转身的一瞬间,我一愣,寒气像是利刃,直逼我身体里每一个细胞。
有张人脸,贴在她的背上,露着白森森的牙,对着我笑。
我手一抖,水撒了一床,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我要是没看错,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而且,还是死人才会有的脸色。
“饶饶没烫着吧?!”我妈回过身,赶紧来看我手有事没。
她身影一闪,那张脸就不见了。
“我,我没事!”我强压住自己乱跳的心脏,“妈,你能转过身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