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了。
头顶上的灯管,滋啦啦一声之后,灭了一根。
原本就昏暗的房间,变得更加压抑了。
我不敢靠近两旁的架子,紧缩着身子,一步步向前走得艰难。
我就想知道,我哥去哪里了。
我往前走。
越走越不对劲。
我知道这间标本室很大,可也没有走不到尽头这么大啊!
我越往前走,眼前就越看不到尽头。
两旁的铁架子,嗡嗡地震颤了起来。
我后背起了一阵寒意。
“刷拉,刷拉……”
瓶底摩擦的声音响起。
是标本瓶底,摩擦着铁架子的声音。
两排标本架子上,分别一左一右放置着两排眼睛。
猝不及防间,那些眼睛全都刷地一下子转向了我。
一个个空洞的,只剩一只眼球的眼睛,盯得我毛骨悚然。
我浑身发抖,一步步后退。
这地方却没打算饶过我。
标本瓶都疯狂震颤了起来。
一颗长了肿瘤的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随着它的一收一缩,我的呼吸也逐渐凝滞。
“啪啦!”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我尖叫一声,抱紧了自己的头。
一双手搭在我肩上,“饶饶,怎么了?”
是我哥。
他担心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哥!”
我一把抓住他,眼泪差点掉下来。
沈青云站在不远处,有点尴尬。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呀。”
他的脚旁,碎了一个标本瓶。
一只苍白的耳朵,躺在碎片里。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安飞察觉到不对,忙问我。
我紧抓着他,不松开,“刚才,你们都不见了……我,这地方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
“别怕,别怕。”沈青云安抚我。
“你体质是特殊了点,容易撞见这些,你还看见什么了?”
我知道他在问我什么。
他想问我,有没有见到什么邪祟。
我摇头。
我记得很清楚。
刚才,我四周除了这些标本瓶,什么都没有。
“先出去吧。”安飞按住我肩膀,示意我别怕。
从标本室走出去,阳光洒下来,暖洋洋的,我立即好受了许多。
不过。
刚才,我看到的,的确只有标本室。
可真有这么简单吗?
还是我疏忽了什么……
安飞递过来一瓶水,我喝了两口,肚子有些痛。
原以为待一会儿,就会好一点。
但没想到,是越来越痛。
我突然想起来,我应该是到生理期了。
我赶紧起来,跟他俩说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好在,卫生巾就放在包里,不用着急去买。
我急匆匆进了洗手间。
换上卫生巾,贴了个暖宝贴,我才好受了很多。
以前我的体质还算可以。
但,自从我吐血不止后,每次生理期都会剧痛。
手脚也会冰凉,死人似的。
我打个寒颤。
想什么呢,这么不吉利。
我坐在马桶上,捂着肚子。
现在我肚子太疼,我想坐一会儿再出去。
过了两分钟,疼还没有缓解。
我开始考虑,要不要买布洛芬。
我刚要推开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医院,是人最多的地方。
洗手间往往不够用。
换做平时,外面排队的人,早就成排了。
今天除了我,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心里隐约升起一丝不安。
还是快点出去找他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