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的。”
“你一定是抄的。”
就在这时,林宇的声音传来。
他脸色铁青,声音都带着扭曲。
没等林寒出声,一位官服上纹饰着“白鹤腾云”祥瑞,顶戴鹤红的文官缓缓走近人群。
识得他的士子、官员纷纷躬身避让,他径直来到林寒书写的墙壁前矗立,眯着眼细细打量,啧啧有声:
“君不见,黄河之水从天上来”
“君不见,高堂白境悲白发,朝成青丝暮成雪”
他一面吟诵,一面捋着下颌的几缕白须,眼神逐渐由惊奇变成唏嘘,再由唏嘘变得豪迈,嘴角不自觉露出赞许的笑意。
最终这种笑意与豪迈突然消失,转而取代的是一脸震惊,皱褶的老脸仿佛凝固住一样,失神地看向林寒:“这是你的诗?”
“不是抄的吧?”
这两句话几乎是他连着问出来的,尽管他饱读诗书,精研三教,每年科举,南北士子都尽出他手,就连内阁首辅、翰林院大学士都要奉自己上座西首,口称老师
但他却从未见过如此惊为天人的诗句,一介弱冠年华的后生晚辈,竟作出意境如此恢宏沧桑的诗,念诵之下,顿感胸襟开阔,世间种种仿佛只是过眼云烟
一时间,他很难相信这竟然是眼前这位年轻人所作。
闻言,林寒没有丝毫心虚,甚至有些傲然道:“这有何出奇,我平时乱写乱涂,品质或比此诗还要高,又有何了不起?”
他这还真是实话,念书的时候没少被罚抄名家诗词。
也就是念书太累,他才去当兵的。
老文官听到这话,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此等文章哪能信手拈来?即便不是抄的,也是精心准备,但如此狂悖,将天下文人资质踩在脚底,必须让他栽个跟头,收收锐气。”
随即笑道:“你既是胸有成竹,出口成章,就请你再当场书写一篇大作,让老朽开眼界,也让在场的士子见识见识如何?”
一听这话,林宇也露出轻蔑的笑容,旋即走到老文官身侧,拱手道:“夙闻秦老高名,一篇《国士论》让大夏国改心革面,让当今圣上重文轻武,与民休息,令四海升平,实是九国所仰之经师,十方士子所朝之夫子!”
“秦老,请受在下一拜!”
这番马屁听得秦老眉颜顿开,他对朝堂上的政绩不屑一顾,但对自己的文章却是极为自豪。
他的文章换得十数年天下太平,也是他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
林宇继续道:“秦老先生,这口出狂言的乃我大梁皇弟,平身不修文武,行事孟浪放,因在兄弟姊妹中最不听管教,父皇这才让他来大夏上邦受礼义教化,想他能改恶迁善,没想到他竟然找文墨师爷抄了这首诗,应付静怡公主的考题,简直是漠视大夏朝堂,不顾大梁颜面!”
这番话掷地有声,俨然将林寒钉在了“品德败坏”的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