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苏染汐在哪儿,众人的焦点就在哪儿。
就连枭哥哥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再这样下去,苏染汐绝对留不得了。
……
比赛落幕,车队继续前行。
气氛看似平静如水,实则一直绷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
马车里,夏凛枭浑身上下莫名洋溢着酸不溜叽的气息,“你身为女子就如此不安分,非要对男子投怀送抱动手动脚,才能彰显自己的厉害之处?”
那眼角眉梢挂着的傲慢和轻蔑,直接惹恼了苏染汐,“谁投怀送抱了?你瞎啊,我那是一招制敌,出奇制胜,跟我是男是女有什么干系?”
“你!”
“你你你!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别说你我只是临时的搭伙夫妻,就算我们是真的,就许你红袖添香美人在怀,不许我招猫逗狗再觅新欢?”
苏染汐嗤笑一声,“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我既不靠你养活,又不承你情谊,凭什么这么差别对待?”
“放肆!”夏凛枭一生气,手里的香炉裂成了两半。
炉灰落在毯子上,星火险些烧起来燎了原。
“一言不合就放火,你什么毛病啊?”苏染汐连忙把火星踩灭,席地而坐,双手一摊:“算了,说正事吧。”
她拿出一张标注详细的药方,双手奉上:“这是漓火毒的解药。”夏凛枭眼底的怒意还未消散,闻言诧异非常,并未伸手去接:“你就这么把解药交出来了?”
“王爷让白雀日日盯着我的解药,不就是想要这方子吗?”苏染汐很大方,“想要就直说嘛,我这人直肠子,用不着玩套路。”
夏凛枭冷冷地看着苏染汐的脸,一时竟猜不透她想干什么:“漓火毒的解药就是你的保命符!现在交出来,本王随时可能……”
“杀了我!”苏染汐不在意地笑了笑,直接摊牌:“不管是王爷想杀我,还是皇后娘娘不让我活,都放马过来吧。”
她挪了挪屁股,坐在夏凛枭腿边眨了眨眼:“王爷,我现在把解药给你,抵达岭北郡这一路咱们就分开走,你尽管派人来刺杀。”
夏凛枭脸色一沉,眼神晦暗不明:“你想逃跑?”“开什么玩笑!圣旨已下,我若不去治疫救灾,那就是一辈子的逃犯……”苏染汐一脸惆怅地叹气,“王爷,我是为了你好。”
“咱们是圣旨赐婚,若我跟着你活蹦乱跳地出来,混成了治疫救灾的大功臣,结果扭脸就被人弄死了!就算皇上不怪你,天下悠悠众口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夏凛枭冷笑,突然出手掐着她的下颌,将人抵在贵妃榻上:“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苏染汐翻了个白眼:“我若跟你一路,我死了你得负责。但我若中途自行脱离队伍,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还是那句话——咱们分开走,去岭北的路上想杀尽管来。若成功,命给你。”
她猛地抬手将夏凛枭反推倒在贵妃榻上,居高临下地说:“若失败,以后别瞎逼逼。救灾功成以后立刻和离。此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夏凛枭脸色微变。
他前半生虽暗中忍常人之不能忍,痛常人之不能痛,可明面上依旧是盛宠不衰的大皇子,权势滔天。
从来都是别人跪下仰望着他,或有所求,或崇敬有加,或表倾慕之心……
这是第一次,竟然有人凌驾于他之上,用这种欠揍的表情和语气跟他说话。
那双水一般看似清澈却又能藏纳万物的眸子,冷冷地俯视着他,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强大气场。
一个从小养在深闺的落魄庶女,怎么可能长成如今这般狂妄不羁还能力卓然的模样?
夏凛枭没有推开她,眸底却卷起一股阴暗又危险的风暴:“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