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砂:“我要取走些样本,让丹士们分析分析,就能知道这生物组织的来源。”
丹恒问:“博识学会为何要动用这么有悖人伦的技术?为了制造新的武器吗?”
彦卿道:“不管为了什么,这也许正是步离人会袭击这艘舰船的原因吧。”
“也难怪公司的人不愿意让咱们开箱查验。我会联系十王司,请判官前来权衡判断。”
“按照规矩,涉及危险生物的囚犯与武器都应当运往幽囚狱收容,再做进一步处理。毕竟那里是整个罗浮最安全的地方。”
“匠人先生,请与云骑同去,向判官说明情况。”
送走公司一行人后,灵砂邀请列车组,符玄,彦卿同去丹鼎司喝茶。
来到丹鼎司。
灵砂感慨道:“这么多年过去,罗浮丹鼎司的景色依旧未曾变改。”
“古海恒常,潮来潮去,对于我们持明而言,没有比这更值得怀念的故土了。”
丹恒问:“灵砂小姐是罗浮本土人士?”
灵砂:“是啊,妾身自幼长于罗浮,在丹鼎司中听着这涛声与师长同侪chái潜心钻研丹方。”
“可叹,世事无常又如此相似。我与丹恒先生一样,远游他乡。如今归来目睹旧时景色,心中难免有些感慨。”
彦卿:“如果没有建木,这里的景色只怕会更好些。”
灵砂:“是吗?我倒是觉得建木点缀在那里,还挺壮观的。”
彦卿道:“再壮观也是寿瘟祸迹。仙舟与孽物争斗数千年,看到建木重又升起,人人心底都难免隐然不安的。”
灵砂:“种子一旦被埋下后,无论如何延阻其势,总会有发芽结果的时刻。”
“以妾身的愚见,建木重生,恰如药王秘传再度出现,是不可避免的。这颗种子早在仙舟先民求取长生的时刻就已被埋下了。”
灵砂说着说着,表情逐渐严肃,同几人讨论起关于药王秘传和建木灾异的看法。
灵砂:“这罗浮丹鼎司千疮百孔,早已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我想要开一道「医治良方」,却不知三位有什么高见?”
丹恒道:“我虽然身为持明族人,但与身边的同伴一样是外人身份。灵砂小姐想要的「医方」,丹恒无法置喙。”
“但是有一句忠告,希望灵砂小姐听听:长久以来,罗浮持明族与丹鼎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合作,若灵砂小姐不能自外其间,想要改变丹鼎司的局面,恐怕很难。”
彦卿也道:“彦卿对政务懂得不多,药王秘传在丹鼎司经营多年。灵砂小姐要想革除其影响,可与将军商议对策”
符玄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灵砂:“明白了,三位以真知灼见教我,灵砂在此谢过。”
“帝弓的光矢威力无伦,能斫断建木,却无法断去凡物延续自我的渴望。”
“就像云骑,虽然能将药王秘传的乱党余孽铲除,却不能抚平这丹鼎司的人心。”
“仙舟先民深知这一节,才会将守望建木玄根的职责付与持明族,但持明也不过是凡物。”
“早在三十年前,妾身的授业恩师,也是这罗浮丹鼎司的司鼎,已察觉了此间涌动的暗流,意欲正本清源。”
“可惜,她虽然精通医术,却并不懂人心。全然不知如何切除潜藏于丹鼎司深处的毒痈。”
“最终,恩师遭人构陷驱逐,远放朱明仙舟。我也受此牵连,不得不离开罗浮。”
“而当时负责仲裁此事,允可放逐令的,正是景元将军本人。”
彦卿惊讶:“什,什么?”
符玄听后也是脸色一变。
灵砂接着说道:“你们没听错。丹鼎司的局面糜烂至此,要为此负上责任的,除却药王乱党之外,还有神策将军。”
“妾身明白,人在其位,身不由己的道理,绝不会对将军心怀什么怨恨的。”
“毕竟,对我们这个年纪的成年人来说呢,所谓「私人恩怨」,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