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吓得一哆嗦,但是,还是壮着胆子道:
“殿下,皇后娘娘传下话来,说让您务必悠着点儿。”
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身子伏得不能再低,生怕谢迟从桌上抓起什么来,把她一下子给拍死了。
然而,谢迟的怒火依然没有爆发出来。
“知道了。”
他坐在上面,全身的气息,让赤练这种刀刃舔血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竭力低头,降低存在感。
“你。”谢迟终于找上她了, “去把他们三个给孤叫来。”
谢迟的手上青筋凸起,指尖微微发颤地抚摸桌上的砚台,狠劲晃着脖子。
他说的是余少川,宇文洪烈和江疏。
“是。”朱砂从来没见过主子这么生气过,赶紧领命出去了。
……
入宫的送嫁迎亲等所有仪式全部取消的消息,传到阮清家。
阮临赋怒不可遏,想把家里所有东西都砸了,糊到谢迟脸上。
可是想想,这些东西是夫人刚刚精心挑选布置的,又没敢砸,只摔了一只茶盏。
“我就说他靠不住!天家无情,你到底看中他什么?”
他冲着阮清吼。
阮清安静坐着,对这个结果毫无意外。
“爹,我原本也只是想要一个奉仪,旁的,都是额外惊喜。”
“惊喜!你要的惊喜,就是被人像个妾一样,半夜抬进去?”
阮清垂着眼帘,“次妃又能比妾高贵多少?五十笑百步罢了。”
“你……!你既然知道,你还嫁?”
阮清抬起头,“爹,我的目的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要最终的结果不会错,中间的过程,我可以不在乎。”
她说得很淡。
但是,会有哪个女儿家不在乎呢?
这辈子,第一次婚礼,不是自己想要的。
第二次婚礼,也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求来的,结果,却被人轻飘飘一句话,全给抹去了。
可是,路是自己选的,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走完。
“我在乎——!”阮临赋气得发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唯一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