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檀扇从里面,拿出一只精致的小药盒。
沈娇抿着茶,眼都不抬,“就剩这么多了,都给你吧,只要你替本宫将皇上伺候地舒心,本宫就安心了。”
惜时接过药盒,藏入袖中,“多谢皇后娘娘。”
她嘴上称谢,并无几分诚意,仿佛是沈娇欠她的。
至于心里,更是十分不屑。
圣眷正隆之人,会把谁放在眼里呢?
惜时要走时,沈娇又忽然道:“对了,你是不是有一阵子没有月事了?”
惜时一怔。
的确是自从侍寝就再没来过。
而且,小腹也有些微隆起的迹象。
可是,她也偷偷找太医看过,并未有孕。
只是没想到,沈娇连这个都知道。
她回头,有些惊异地看着沈娇。
沈娇一笑,“呵,没什么好奇怪的,在这大熙朝的皇宫里,没有秘密。”
她一挥手,“檀扇,明儿个找个太医,给静妃娘娘好好瞧瞧。可千万别瞧错了。”
惜时不知沈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她虽然算计不行,却笃定自己有谢肃安可以依靠。
毕竟御书房那种地方,别的嫔妃是绝对不准去的。
于是,伺候起谢肃安来,更加贴心,更加娇媚。
……
这晚,乌云遮了明月。
一乘小轿,落在阮家门口。
阮临赋站在门口见了,气的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虽然说次妃入宫所有的排场仪式都取消了,可也不能简单成这个样子!
他的女儿出嫁,嫁的是东宫的太子。
却只是天黑后,一乘小轿,四个轿夫,旁边跟着个青瓷。
就算是村里的地主纳妾,也不至于如此随便。
阮临赋气不过,看都不想看,扭头就想回去阻止女儿。
可一回身,见阮清已经穿了一袭绯红衣裙,站在了门口,头上,莫要说凤冠霞帔,就连头面都不敢太张扬,只是简简单单几支钗。
于是又舍不得让她伤心难过了。
“唉,去吧。将来他欠你的,若是不能补偿给你,爹就跟他没完!”
阿彩扶着女儿,忍着心疼,强颜欢笑:
“好了好了,女儿嫁的是自己的心意,只要心满意足了,无需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女儿叩谢爹娘生养之恩。”
阮清也不愿多逗留,图惹爹娘心酸,便端正跪下,三叩首,拜别父母。
之后,由翠巧儿和香果儿扶着,去了那一乘小轿。
她到了轿门前,看了一眼,不由地也在心里轻轻一叹。
当初,最最不愿的,就是每晚一乘小轿,接入东宫。
如今,到底还是如此了。
此去,便是一辈子,彻底不能回头了。
她咬了咬牙,等香果儿掀了轿帘,弯下腰,一抬头,愣了一下,之后迈了进去。
阮临赋夫妇站在门口,眼泪汪汪,看着女儿就这么冷冷清清地嫁了,心里无限心酸。
轿子,晃悠着,在街角的夜幕中消失。
阿彩忽然道:“我怎么觉得,那几个轿夫走得那么吃力呢?咱们闺女有那么重吗?”
两夫妇相视一眼,忽然明白了,气得有些哭笑不得。
轿子里,阮清尴尬坐在谢迟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