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追来时,早就不见了船的影子。
也不知道他们是逆水往上,顺水往下,亦或只是渡江了。
谢迟一想到阿阮伤得那么重,背上那么长,那么深的伤口,连说句话都吃力,都不知是如何被人劫出了皇城的。
也不知她一路坐那种小马车,走在这么崎岖的小路上,该有多疼,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就忍不住发疯。
可是,他一口气用刀把这江边的荒草都砍光了,也完全没什么用。
派出去侦查的三拨人马,到现在都没有送回任何消息,他只能望江兴叹。
另外那三个,见他发疯,早就躲得老远,等疯够了,余少川踹了宇文洪烈一脚,使了个眼色。
宇文洪烈胆儿大,最抗揍,就揪着根草棍儿,凑过去。
“喂,老六。六嫂只是被人劫走了,又不是死了,你别像个望妻崖一样杵在这儿。咱们都追了三天了,不吃不睡,人受得了,狗都受不了,该吃吃,该睡睡,才能活着见到媳妇。”
“一定是顺江南下了。船到底什么时候备好?”
谢迟焦躁地在岸边转来转去。
“一定是南下了!若是去了对岸,派出去的人一定早就传来消息。若是逆水而上,他们花了三天时间往南走,带着个重伤的女人,图的什么?”
宇文洪烈也这么觉得,“要不,咱们先传令下去,让下游沿途州府严加盘查,不放过任何可疑人等?”
谢迟停住焦躁的脚步,眸子动了动,“不了。”
“为什么啊!”宇文洪烈也烦得很,说话声音大了些。
阮清丢了,他也闹心,但是索性心大,不去想细节罢了。
这时,一支扇子,压在他肩头。
宇文洪烈回头,见余少川摇了摇头。
余少川:“命沿途州府拦截盘查,只会打草惊蛇。对方有手段将人从宫中劫走,必定还会想法子避开地方官府。到时候,他们沿途周折辗转,最后受苦的,只有……六嫂。”
他这“六嫂”两个字,出口得比较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