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子自从宜良县回来后,表现得很反常,不仅对自己没有从前的亲近,还各种误打误撞、暗戳戳得同自己作对,她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她能够想到的原因,就是他在宜良县认了个师傅。
或许,是这师傅说了什么,挑拨了他们母子间原本“和谐”的关系。
甚至,她还猜想到,或许那师傅真的是个聪明人,看穿了她“惯子如杀子”的伎俩,把愚蠢的继子给唤醒了。
总之,虽还没见过那什么郑三娘,她就已经对她没什么好感,在听说对方要入住玉簪院后,便构思了各种方法,想要给对方找不痛快了。
终于,人到了,出气的时候到了。
她对着过来禀报的婆子吩咐道,“贵客到了就赶紧接进来,让她们在花厅等着,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过去会客。”
婆子应声下去,将郑晴琅、薛晓春、薛晓夏以及两个服侍的婆子引到苏氏口中的花厅等着,四个男护卫不能进后院,所以在前院那头等着。
郑晴琅她们在花厅一坐,便是半个时辰。
茶水换了两盏,候在花厅的下人也没了一开始的恭敬,扫视过来的目光带着不好友好的意味。
薛晓夏是个直来直往的脾气,感受到这些人不善的视线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奶奶,这家的夫人让咱们等这么久,应该是不欢迎咱们,咱们还是住客栈吧。”
郑晴琅刚想答点什么,斜眼瞥见一个盛装的中年妇人正走过来,瞬间改了口。
她用那头人能够听清的音量说道,“既然这金夫人不欢迎咱们,那咱们就走吧。”
说完,作势要领着孙女和两个婆子一同离开,迎面就撞上脸色不太美丽的苏氏。
苏氏没料到她们这么没有“耐心”,不过就等了半个时辰,就要离开了。
要是让她们就这么离开,传出她赶走继子师傅的事迹,都不知道外间人要怎么讲究自己。
不说外人,被继子知道,少不得要同自己起冲突,她这慈母还要不要做了?
三两下想清楚厉害,她连忙改变原先设想的高高在上的态度,扬起热情的笑脸,一把抓住了正朝外走的郑晴琅的双手。
一边将她往里头让,一边语速飞快得解释,“哎呀,婶子,实在对不住了,府里临时出了事,处理完费了些时间,招待不周了。”
郑晴琅装出还有几分薄怒的样子,语带讥讽得说道,“既是府里有事,那老身就不叨扰了,左右带的盘缠还是够的,住客栈就行。”
苏氏脸色一僵,暗骂这人不识好歹,自己态度都这么软了,还要拿乔。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回到现实,她的态度摆得更低了。
“婶子,您这么说,那就是怪我了。您可是冤枉我了,金府家业那么大,上上下下,一日的事情没有几十件,也有十几件,我这实在是分身乏术。您这来访的日期又不定,不巧我这手里正办这事……”
不等她说完,郑晴琅便顺着她的借口插话道。
“这么说,倒是老身的不是,上门来前也没有递上拜帖。要这样的话,夫人先忙,我和两个孙女就改日再正式递上拜帖,再过来叨扰吧。”
苏氏有些急,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就想着离开呢,金府怎么着她了么?
她一把按住郑晴琅的手,苦着一张脸,讨饶道。
“婶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富来念叨你好些日子了,要是知道你这一上门来,就因为我这个当母亲的疏忽而离开了,我这……唉,您也知道这继母难当,求您老怜惜怜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