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别用顾剑啊?”陶允姜翻了个白眼。
“我凭本事学的,为什么不用?”方未寒理直气壮。
“话说回来,小师傅你学会了吗?”
方未寒已经充作她好长时间的木人桩,还是没有工资的那种。手臂酸涩而酥麻,像是被雷劈过一样。
除了压制修为之外,这小师傅可是丝毫没有留手,俨然是把他当成了试验剑招的大沙包。
“快了,马上。”陶允姜含糊说道。
“快了……是还有多久的意思?”方未寒抓住重点。
“快了就是快了,就是马上的意思。”陶允姜说。
“你……”
方未寒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将流明随手靠在一旁,摆烂。
“本王累了。”方未寒说。
“不行!我还没学会呢!”
陶允姜拽拽他,试图将他拉起来继续陪练,却发现没拽动。他就像是吃了秤砣的王八一样,赖在了门槛上,任凭她如何用力也拉不起来。
少女睁大眼睛,鼓起嘴巴,对于方未寒的做法有些生气。她提着剑走到方未寒身边,没有丝毫风度地坐下。
“教我。”陶允姜说。
“不想教。”方未寒话锋一转,“除非你告诉我现在你到底学会了多少。”
“……”少女纠结片刻,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如实相告:
“大概半成。”
方未寒:“?”
“半成?那岂不是什么都没学会吗?”方未寒诧异问。
“我还是学会了一点的!”陶允姜不服气地说。
她左手变出一粒葡萄,高高向上抛出,而后看也不看地就是一剑甩出,雪亮剑刃正巧从那葡萄中间斩过,切出藕断丝连的果肉和种子。
颇为潇洒,但也没什么用。
“你这是……切水果?”方未寒说。
“我听说有种职业就是专门切水果的,此门技艺相当深奥,臻至化境甚至能够达成至高无上的连击成就,人们往往冠以他们‘忍者’的名号。莫非你就是其中之一?”
陶允姜:“……”
她无可奈何地直接一拳敲在他的胸前,打断方未寒的胡言乱语。
“什么忍者,什么水果的,哪跟哪啊都!”
“你把这葡萄当成是武器呢?是不是就是顾剑的雏形?”
方未寒思索:“你别说,还真形象。”
当时他学会顾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而陶允姜这才半个下午就学会了半成。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怪不得顾苍峦那老东西说我天赋烂。
肯定是这顾剑的问题吧?对于顾家之外的人有准入门槛什么的……
“小师傅你学得太慢了,你不是号称千年难遇的明武天才吗?”方未寒说。
“不是我的问题,是这顾剑的问题。”陶允姜辩解道,“这玩意好生难学,简直像是生涩的古文似的,和我轻灵的剑招风格一点也不撘。”
少女抱着剑,突发奇想:“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或许这玩意不适合顾家人学习呢?”
“难为你了,想出来这么不要脸的借口。”方未寒惊叹般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翅膀硬啦!现在敢这么对师傅说话?”陶允姜甜美地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纤长的素手已然放在祈苍剑柄之上。
还未等她发威,凝白的声音便从院外传了过来:
“殿下,各位小姐,饭菜备好了。”
“多谢凝白姐姐,我们这就过去。”方未寒连忙应声。
“我去叫她们吃饭。”方未寒站起身来。
陶允姜来不及拦他:“哎,你……”
方未寒溜走了。
“臭徒弟!”少女气得咬牙。
方未寒还没有走到谢令婉她们身旁,便看见三人率先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嗯?怎么动作这般整齐划一?她们不会是背着我在商量什么事情吧?
“娘子?你们刚才说什么了?”方未寒习惯性地从谢令婉手中接过她的雪色大髦,装作不经意地随口问道。
“说了一些女孩子的私房话。”谢令婉说。
方未寒看了看她微微颤动的耳翼。
婉婉在撒谎。
少女似有所感,连忙抬手将自己的耳朵捂住,暗道不妙。
方未寒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转而看向温折雪。
“师姐?”
【师姐总不会骗自己吧?】
温折雪默默收起因果丝线,对着他柔柔一笑。
“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方未寒信了。
“方哥哥怎么不问我啊?”萧槿很不满。
她拉着他的袖子,整个人都贴了上来,姣好的身段藏在黑裙之下,给予温热的触感。
“你说的没一句实话。”方未寒说。
“哈?怎么可能!”萧槿吵吵闹闹地拉着他一路走远。
云纾漫步在人群的最后,众人难窥她的身形。
“时间是用米粒撘成的尖塔,只要取下一捧塔底的米粒,整座高塔都会崩塌。”云纾轻声自言自语。
“每个人的命运都息息相关,每个人都想要做梦境中的蝴蝶,掀起风暴。”
她想起来方才谢令婉的分析。
“我听说大气运者难以被改变记忆,方遵身为一国之君,背负大周半数国运,他的记忆不可能出错。”
“他知道一切,他谋划一切,他和天山临渊阁沆瀣一气,共同编排了方未寒前二十年的人生。”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他很快就要有大动作了。”
云纾抬起头,目光好似透过苍穹,直抵群星。
“皇帝……多么冷酷的词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