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像是几十岁的人心性,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教她,这样的人才能静下心来好好画画。
“你这些时日一直往东宫跑,和太子相处如何?”祝修问道。
晏杪喝了口茶润润喝,道:“太子殿下性情温和,同他相处很舒服。”
祝修嗤笑一声,一眼就看透她在胡扯,“看你眼底郁郁,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若实在强求不了,早日抽身为好。”
晏杪道:“这是我选择的路,我会走到底。”
祝修叹了一口气,道:“我入宫二十余载,宫中这些事,翻来倒去没有新鲜的,太子不是你能掌握的,孩子,听师父一句话,去求了贵妃,快些离京去吧,你是一个好孩子,莫要再在这些污水里搅和。”
话说到这个份上,祝修已经算是真心待晏杪了。
晏杪还是摇头,祝修看她这么倔犟,胸口又涌上一股气来。
“你平日这么明事理,怎么在这件事上看不清?”祝修气道:“这里迟早会要了你的命。”
晏杪见祝修又要吹胡子瞪眼了,立即给他倒了一杯茶,安抚道:“师父别生气,我这不是舍不得您老人家,我若是走了,这上哪去找您这么好的师父,这天底下可找不出第二个您来。”
祝修接过她的茶水,冷哼道:“花言巧语,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
晏杪抿唇笑了下,“这怎么能叫花言巧语,徒儿这是在夸您,您怎么还训斥徒儿。”
祝修道:“瞧你,肯定是跟哪个小子学坏了。”
晏杪被噎了一下,祝修在某些方面很是敏锐犀利。
祝修看她这样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是哪个臭小子?”祝修好整以暇看她,一副“你师父还是你师父,别想瞒我”的神态。
晏杪脑中冒出裴铮的身影来,她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笑来,“是我的一个表兄。”
祝修眯了眯眼睛,“肯定不是楚家的,我见过他两回,斯斯文文,高家的?不对,高家的都是几个脑袋空空的废物,总不会是你林家的那位?今年的会元?他我倒是不了解,倒是不知道他这般油嘴滑舌。”
“不是他。”晏杪忍俊不禁,赶紧帮林家表兄洗清嫌疑,“这表兄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住在景州的。”
祝修:“谁?”
晏杪:“您肯定不认识,也没听说过,他家是杀猪的。”
“杀猪的?”祝修道:“书没读过多少,嘴巴倒是乖,你可别轻易被哄了去。”
晏杪脸上笑意愈发加深,“您放心,他可骗不找我,都是我骗他。”
祝修看她这么些天了,脸上终于露出真心的笑来,心道这个小子不得了,一个杀猪的竟能让她看上,估计还有什么其他过人之处。
“若是他在京中,也带来给我瞧瞧。”祝修还是怕晏杪会被这个杀猪的表兄骗了去。
晏杪笑着应道:“有机会一定带给您瞧。”
祝修冷肃的神色缓和不少,但还是语重心长同晏杪道:“你若是心中牵挂不在宫内,便去寻那些让你开心的人和事,你不过一个小娃娃,这些事让大人去搅和。”
晏杪道:“我可不是小孩子了。”况且,她的牵挂也在宫中。
祝修顿了顿道:“为师还是劝你,少同太子接触。”
晏杪道:“为何?”
祝修道:“就因为他是太子,你不知道,处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有多危险,他自己危险,他身边的人也危险。”
当年,祝修可是经历了先太子一事,所以见到晏杪同太子走的这般近,这才担心起来。
他不管晏杪为何要接近太子,他只担心晏杪是否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