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白净的小手,看到的是宝儿那张白净帅气的小脸,眉毛形状恰到好处,鼻子高挺,嘴巴红润,又大又双的眼睛……好看是好看,就是跟她不太想。
也跟林进芳不太像,应该是像他爸爸多一点儿。
但,他又觉着有点眼熟,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叔叔,七饭饭。”
季云喜黑了脸,他是她的外孙,叫他叔叔,是几个意思?但叫“爷爷”的话,他又觉着不自在,像七老八十了一样。
“叔叔,七饭饭。”孩子锲而不舍。
要是别的小孩儿,他早嫌弃的把腿避开去,哪还能让他碰到。就是当年,自己的女儿……也没有这么亲密过。
想起女儿,今年应该初一或者初二了吧?暑假打电话,说她弟弟会走路了,她一个人带不住弟弟,有点苦恼。
那是她为数不多的跟自己撒娇的时候。
季云喜自嘲一笑,他可能就是老人说的天煞孤星。跟父母兄弟没亲人缘,和妻子也没什么情缘,到了女儿……当初断给她妈的时候,连眼泪都没掉一滴就跟着走了。
当然,他也没怎么带过她。从小到大,他只记得她生日,刚开始那几年会尽量在生日那天赶回去,陪着吃顿饭,给她点钱,到后来,工作太忙,夫妻分居两地,他连面也见不着,只能给点钱。
再后来,女人跟他离婚了,他更加连面都见不着,连生日也是过了几天才能想起来,而小刘,早已经帮着他把钱打过去了。
他叹口气,默默的把袋子放回去。轻轻的牵着宝儿的手,把他拉上车,坐自己身旁。
这么大的孩子,又是男孩子,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指着方向盘问他是什么,小手指会在坐垫上一抠一抠的,也抠不破,就是纯属好奇。
“怎么就有你这么大的外孙了?”他摸着下巴,有点儿不得劲。
“大大。”
“十八九岁就结婚,你们家这传统真是……”他说不出什么感觉,因为自己也是那个年纪就结婚的。
当年,他人是跑出来了,但他妈动辄以喝农药为由,叫他回家去,给他在隔壁村看了几个姑娘,催着快点成家。
他实在是被逼得没法子了,也想着如果成家就能把母亲接出去,由那个女人照顾……最终稀里糊涂就结了。
可惜,婚后女人不愿跟他出门,更别说他妈了。他一个人一气之下又出去了,等再回家的时候,女儿已经出生了。
不过,那都是二十岁时候的季云喜了。
“大大。”孩子刚叫完一声,就听见稀里哗啦的响声。
季云喜回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宝儿把公文包倒出来了,座位上一堆零零散散的东西,有钢笔,纸巾……和避.孕.套。
这家伙……看不出来,还随身带着啊。
季云喜看见“大号”,露出个男人才有的笑意。
“别动。”他把宝儿吓住,将零碎东西装回去,放回原位。
突然,电光火石间,有个念头冒出来——他的裤子不会是刚才她翻的吧?
不然来拿个水杯怎么那么久?回去就脸色不对,一副嫌弃至极,不想多看他一眼的模样?莫非也看到这盒东西了?
季云喜心头有点微妙。
既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又怕真被自己给猜中了。
她一个女人家,翻男人的包做什么?他虽然还不算特别了解她,但相信她绝不是手脚不干净那类。还好巧不巧的翻到自己内裤,又给整整齐齐放回去了。
他那条裤子已经不新了,莫非是看见什么?
他要用的话,也能用大号的那个东西。她会不会……?
季云喜眯起眼睛,露出一种只有男人才懂的自信与骄傲来。
于是,刘光源一过来,看见的就是他老板这种蜜汁自信的微笑,感觉有点叼。
“老板,您吃饱没?”
“嗯。”
“那个……我觉着吧,对女人啊,就是要……”要让他教英明神武犹如再生父母的老板泡女人,他狗胆还不够。
“直说。”
“嗯,就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看上就上。人家电视上不是有那种,男的给女的送鲜花,从河南空运过来的郁金香和薰衣草……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
季云喜灵机一动,突然有种拨云见日的通透。
“还有呢?”
“啊?还有啊,吃的,穿的,住的,玩的,缺啥给啥,总有一样能碰到她点上。”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嘿嘿一乐。
季云喜不爽,在他头上拍了一把,“胡说什么。”
但心里却默默记下来,什么河南的鲜花,她不一定稀罕,不如来点实际的。刚才饭桌上不是一直在给他上眼药,什么她女婿吃苦耐劳吗?
那就,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