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有家室,虽然从没听谁提起过,但他家里说不定正有贤惠的陪他白手起家的糠糟妻,有正处于青春期的儿子女儿……她一直以来最鄙视的就是第三者。
哪怕是没感情基础的,婚外肉体关系。
哪怕再穷,她也不会变成自己曾经最鄙视的人。
况且,原主徐春花,十年的苦日子和冷嘲热讽都受过来了,宁愿自己饿死气死也没有出卖过肉体。如果,她这个穿越者没有替她守住,她以后回来了怎么办?
她要怎么面对村里的白眼,儿女的不理解?
徐璐不舍得毁了这个女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前半生。
关于怎么还债,虽然现在暂时还没头绪,但她相信,只要好手好脚,就一切都有希望。
“以后啊,咱们一定会越过越好的。”她紧紧的把孩子搂在怀里。
不成想,季云喜又折回来了,扔了一个土黄色的尼龙袋子在地上,又递过来一个棕红色的小本本。“跟了我,这些就全是你的。”
徐璐顿住,宝儿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一把接过来。
她急了,她可是一点要“跟”他的意思都没有,臭小子你拿人家东西干嘛?
“快还给季叔叔,乖乖听话啊。”
宝儿偏不还,抱在怀里,还说“谢谢鸡叔叔”。
季云喜也不看他,定定的看着徐璐,“密码就是车牌。”
说罢调头就走,走了两步,又道:“你可以考虑一下,别急着给答复。”怕她拒绝得太爽快。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睡好,只有抱着小本本的宝儿睡得香甜。
徐璐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娘,季云喜是林家赖以生存下去的经济来源,进芳和战文的工资,宝儿的天价医药费都得看他脸色……她比谁都清楚。
如何礼貌而不伤和气的拒绝他,如何陆续还债,如何凑后续医药费……这是一连串的问题。
等宝儿睡着,徐璐从他手里轻轻的拿出小本本,是当地信用社的存折。她随手翻开,并没有一串数不清的零。
想反,还很好数,个十百千万……一共是三万块。
相当于一条人命了,沉重到让她彻夜难眠。
季云喜也没睡好,做了一夜的梦。
成年男人的梦境,不会再是怪兽横行,绝命逃亡,绝大多数都只有一个主题。
毫不例外的,他又梦见那个女人了。抱着孩子哭得眼睛都红了,还要笑着求他送他们去医院,鲜红的血迹,印照着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一瞬间,两个女人重叠了。
他小时候也磕破过脑袋,而且是后脑勺。家里老头只让找点蒿草汁敷上就行,是瘦小的母亲抱着他,用洗脸毛巾压在伤口上,翻山越岭,跑得鞋都丢了一只,给送到卫生院的。
大夫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脑勺叹气,怎么现在才送来,这么重的伤,就不怕血流干吗?孩子爸是怎么回事,让你个女人送来,不会村里找个赤脚郎中吗?
他痛得头脑昏沉,却还能硬着嘴说:“我没有爸爸。”
母亲又气又恨,恶狠狠的盯着他,最终还是没舍得打他。
那个女人渐渐的又跟母亲分开了,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她不会动辄以死相逼,不会逼他做不喜欢做的事,不会什么,他又想不起来了。
她好像摸着他后脑勺没长头发的地方,温柔的问:“路生你这儿怎么了?”“路生你还痛不痛?”“路生你当时一定流了很多血吧?”
他想说我不叫路生,我不想长头发,是要时刻提醒自己,我就是个没爸爸的小可怜。刘光源曾劝过他,说深市有很厉害的整形外科医生,可以帮着植发,用黝黑的头发掩盖光秃秃的头皮。
但他偏不。
而且,手也不受控制的抱住她,把她狠狠的按在自己怀里。他不想她哭,不想她愁,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在他这儿都不是问题。
只要她跟了他。
他保证让她衣食无忧,让所有人都得看她脸色吃饭,让孩子有药吃,有血输。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看见她居然不穿衣服,裹了条浴巾,傻傻的看着他笑。
笑什么笑,这么大人了,还不会好好的穿衣服吗?
可是,等她真要去穿衣服了,他又一把勒住她,紧紧的把她揉在怀里。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触上她那高挺之处,柔软,满手,仿佛还有股迷人的香味。
到底是涂了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香呢?
他想要低头闻一闻,结果,才低下去……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一开始,她是抗拒的,一会儿说她有三个孩子,一会儿说她当外婆了,一会儿又说自己名声不好。
他才不管她多大年纪,就是做曾祖母了又怎样?就是村里人污言秽语骂她又怎样?这一刻,他只想让人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剩下的梦境,全是白花花的肉,波光荡漾的肉,春情四溢的肉,以及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他一面用力,脑海里一面断断续续冒出许多字眼来。给她钱,数不清的钱……给她保护,强大到谁也碰不了她半根头发丝的保护。
只要,她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