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今天居然有人给他送来一封张哲宪这个小瘪三的信,交代了张哲宪和李月如是怎么好上的,还有两人欢好时以骂他为乐的私隐,且随信附带几张照片,张张不堪入目。
不仅如此,张哲宪在信的末尾还交代了写信给他的用意,原来李月如把张哲宪甩了,跟新加坡的一个私会党头目好上了,还把他的吗啡生意以及手里握着一大笔钱的消息告诉了对方,打算到香港来杀他的人夺他的财。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月如私奔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打他的主意,他的肺都要气炸了,只想杀几个人去去胸中浊气。
这不,可怜的初五赶上了。
“骂我,起来再骂啊!”
一下,一下,又一下,李裁法的皮鞋后跟捣在初五的太阳穴上,先红,后白,再红,再白,接着犹如香喷喷的豆花上撒着辣椒酱,热气腾腾,一点都不瘆人,反而令人食欲大开。
归心、出门、青龙三位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豆花,鸦雀无声。
良久,时间已经来到八点二十九出头,李裁法总算是停住自己的脚,一脸嫌弃地看了眼皮鞋,抽出西装口袋里插着的手帕,弯下腰细心擦拭鞋面。
待擦拭干净,李裁法看着钊哥说道:“阿钊,召集几个兄弟去新加坡办……”
哐当!
土砖房的大门被踹开,一连串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响起,“都不许动,我们是香港皇家警……”
砰砰砰!
不等例行公事的喊话结束,枪声便响起,随后,各种枪声乱作一团。
“裁法娘舅,往这边走。”
“当心证据。”
“一个都别放跑。”
屋外一块高地,戴老板趴在草丛里,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注视着下面的一切。他是来等待机会送李裁法上路的,有好的机会一枪毙命,找不到机会就跟着。
“韦伯利k vi,警队同款,万一出现意外,你就用这个掩护我们。”
鰂鱼涌附近的一栋唐楼前,戚龙刀将一把左轮手枪递给豆腐,随后推开车门,一行三人慢悠悠地往对面的唐楼走去。
在唐楼前,停着一辆车,驾驶位和副驾驶都坐着一个人,见靠近的三人立马警觉起来,副驾驶的人还冲三人喊道:“干什么的?”
“警察办案,不要……”
噗,噗噗~噗,噗噗,连续六枪响起,不仅完成了射杀,还进行了补枪。
“……不要大喊大叫扰民。”
戚龙刀把开枪前的话说完,上演了一出冷幽默。
看着豆腐,他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车子,随即,四下看了一眼,见附近无人,低垂着头,摘掉头上帽檐压得很低的鸭舌帽,腰间一抹,拿出一副黑色头套戴在头上,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
边上的鸡瘟如法炮制,也戴上头套。
豆腐顾后,戚龙刀和鸡瘟两人走进楼道,并没有摆出攻击队形,轻松宛如回家一般。
这里是陈蕙英的住所,整栋唐楼只住着陈蕙英和一个老妈子,戚龙刀事先来踩过点,两个保镖被干掉,楼里便没了持枪之人,根本用不着担心冷枪。
上到二楼,戚龙刀两人变成蹑脚而行,再到三楼,两人来到一扇门的门口,戚龙刀贴在门上倾听了一会,然后脑子里回想着陈蕙英和老妈子的身高,手里持枪朝着门缝的两个点瞄了几次,待就绪,他朝鸡瘟挥了挥手。
鸡瘟见状,蹑着脚退回到楼梯口,接着迈着正常的步伐返回门前,贴到视线死角的墙上。
戚龙刀把耳朵贴在门上,枪口在门上敲击两次,等听到屋内已经有人朝门走来,他蹑脚往后撤了一步,双手自然下垂,做好随时举枪射击的准备。
嘎吱,门开启一条小缝,露出一只往外打探的眼睛。
噗,噗……噗。
戚龙刀一枪射在开门人肚子上,开门人因子弹动能而弓腰,头卡在门缝中,紧接着,他朝开门人眉心射击,迈步上前,手前伸,枪口离头不到三十公分的位置,再次射击。
推门,身子往前探抱住尸体,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鸡瘟绕过戚龙刀,持枪进入屋内,往左右一扫,未见到人,小碎步快速上前,来到客厅一个惊惶失措的女人身前,不等女人叫出声,枪口戳进女人嘴里,压着声音说道:“不许叫,一叫我就开枪,听明白了眼睛眨两次。”
枪口堵在嗓子眼,女人还能怎么办,只能乖乖听话,连眨两次眼。
“很好,我们有了一个好的开始。”鸡瘟把枪口从女人嘴里抽出,问道:“姓名。”
“陈,陈蕙英。”
“直接告诉我家里值钱的东西放在哪里,让自己少吃点苦头。”嘴里说着话,鸡瘟把枪口杵在陈蕙英胸上,然后慢慢往下滑动。
“我说,我说,卧室里有个夹万,值钱的东西都在里面,钥匙在衣柜的西服口袋里。”面对生命威胁,陈蕙英如竹筒倒豆子,痛痛快快交代。
“谢谢,走好。”
话音未落,鸡瘟已经用手肘箍住陈蕙英的脑袋,右脚同时抬起压住陈蕙英的胸口,手逆时针发力,咔吧,颈椎断裂,中枢阻断。
鸡瘟松开陈蕙英,手指按在她的颈部大动脉上,静待一会,等到没有脉搏,他才将手拿开,卸下背包,取出裹尸体的油布,将尸体打包好。
另一边,戚龙刀刚刚将尸体和痕迹处理完,两人一起进入卧室,一个负责收拾行李,制造出逃假象,另一个拿钥匙开夹万。
等这边处理好,三人又赶去了李裁法三老婆黄小曼的住所,干掉了黄小曼和李裁法唯一的儿子李幼龙。
戴老板这边,在重重包围之下,李裁法却是侥幸逃脱,可惜他的身后追着一帮警察,戴老板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李裁法要死,也可以死在香港,但不能让外人知道他死在香港,生不能见人,死不能见尸,必须无声无息地消失。
戴老板没辙,只能远远地缀在后面。
相比这两路的惊心动魄,冼耀武这边就要轻松许多,有了上次的教训,青山酒店已经彻底成了正经买卖,戴磊华下令对整个酒店进行地毯式搜索,可除了一点经营款,根本没搜出任何赃款和赃物。
没有意外之喜没关系,至少酒店的账本还有一些单据拿到手了,有了这些玩意在手,接手酒店的生意会变得简单点。
冼耀文这边相当惬意,吃过饭,他和凯莉两人上街散步,经过一辆雪糕车,买了两块雪糕,两人啃着雪糕,看被称为“koh yok”的江湖郎中在路边给人治病。
进门票一元钱的街头马戏团看老虎和狮子表演,也看了走钢索,表演者走在钢索上,嘴里还衔着一根顶着圆筒等杂七杂八物件的棍子。冼耀文的目光更多放在站于钢索旁配合表演的女人,穿着一身白,下身超短裙,表演既有型又白,很是好看。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进了牛车水宝塔街,路过一间洋服店,见里面的裁缝在制作亚麻裤,凯莉见猎心喜,走进去量身订做一条。
经过桥南路,在东兴饼家各买了一个圆形、三角形和四边形的蛋挞,分而食之,两人出了牛车水,来到新加坡河畔,穿梭于大大小小的商行,脚步停在一间糕饼铺,买了红龟粿,继续往前,在一家卖酒的商行买了一瓶威士忌,你一口,我一口,吮着瓶口吹。
到了埃尔金桥,两人站在桥上吹风、吹瓶,未几,凯莉借着酒劲拉着冼耀文上了桥边一艘驳船,在银铃般的笑声点缀下,凯莉脱掉了外衣,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潜在水底二十多秒,她冒出头冲冼耀文挥手,“亚当,下来啊,水很凉快。”
冼耀文没有煞风景的告诉凯莉边上的一些船上住着人,更没有告诉桥过去的上游是洗米洗菜的地方,桥下是洗衣服的地方,而她所在的位置是附近居民涮马桶的地方,他只是摆手说道:“我帮你看衣服。”
“你是不是不会游泳?”
“我会。”
“下来,衣服有人看着。”
凯莉说完话,身子往下一沉,含了一口水进嘴里,吐出一道水箭直奔冼耀文的面门。只可惜力道不足,半路就往下坠落。
冼耀文憋着笑,问道:“水甜吗?”
“非常甜,就像蜂蜜水,你要不要喝一口?”凯莉故意勾引着冼耀文。
冼耀文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不,我喝酒。格蕾丝,等下记得提醒我买牙膏,家里只剩下三支牙膏,再不买就没得用了。”
“你把牙膏当成点心吗?”
“是的,我最喜欢吃黑人牙膏,它的味道很像巧克力。”
“真的吗?”
“yeah。”
冼耀文提瓶正想往嘴里送,就见到一艘驳船上出现一个起夜的少年正要拉机枪枪栓,眼瞅着就要往河里扫射,他连忙喊道:“别尿,河里有人。”
驳船上的少年闻言一个激灵,往河里一瞅,嗖的一声躲回船篷里。
“亚当,你在说什么?”河里的凯莉并未注意到少年,一脸迷茫地问道。
“你上来,我告诉你。”
“不,我再游一会,你现在告诉我。”
冼耀文耸了耸肩,“格蕾丝,有些事情不能太好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