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好不容易才给自己穿上鞋,轻叹一声:“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出关,顺便来看看你。我给你调制的药方,有没有按时服用。”凳子上的男人问道。
老人呵呵一笑,有些自嘲:“果然是垂垂老矣,你这老东西,都不愿意叫我一声陛下了。”
或许很少人能将眼前这个精神颓然的老人,和当朝皇帝陛下白坚联系在一起。
早年的白坚励精图治,号称要当那极致的明君,可自从十年前的妖年后,大病一场,从此每天一次的朝会,都减少为了三日一次。
但饶是如此,依旧是齐国百姓眼中的治国明君。
至于能够悄无声息进出皇宫,对皇帝陛下口出狂言的人,整个齐国只有一人。
镇妖司首座,当今齐国最为接近武神一境的武夫。
“少跟我来这套,我知道你现在憋着一肚子,但如今还不能对生灵门动手。”镇妖司首座眉头微皱。
白坚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靠着床脚:“南州这次死了这么多人,就算我不想动手,也总得给个交代。”
说到这里,白坚忽然问道:“那个疯子到底在想什么?就不怕引火烧身?”
镇妖司首座没有说话,犹豫片刻,才终于开口:“他在证明。”
“证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证明他所做的一切,是最崇高的艺术?”白坚扯了扯嘴角,有些讥讽。
“他知道人类不会相信他,所以他在证明给妖族看。”镇妖司首座侃侃而谈:“此次的南州,算是其中之一。”
白坚蓦然起身,突兀地抬起一脚踹翻桌面,上方的茶几砰然碎裂。
外面的宫女太监俱是身躯一颤,不敢听半个字,纷纷后退。
只有一袭白衣的镇妖司首座还拿着一只茶杯气定神闲。
白坚指着这位齐国第一人的鼻子沉声说道:“我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我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在短期内,我治下的齐国,不容许生灵门一人出现!”
镇妖司首座一饮而尽,单膝跪地:“遵旨。”
……
如果说在天下间,还有什么地方是矗立于四国之外,那就只有一个地方。
圣渊。
此地聚集了全天下最多最顶级的妖魔,号称妖族的祖地,独立于四国之外。
处于此地的妖魔,不用担心四国围剿。
但却会永远臣服一人,永生不得自由。
若非如此,四国妖魔早就走得一干二净,人人都去那天堂圣地享福。
到时候,四国和妖族,才有可能真正和解。
在圣渊的某处河流旁,有两人相对而坐。
中间是一副棋盘。
左边白衣男子执黑棋,右边的黑衣男子执白棋。
落子如飞。
白衣男子呵呵笑道:“可惜了,棋差一招。”
黑衣人面无表情,只是淡然道:“别人的棋盘上,你若是真能赢棋,生灵门也就不会是阴沟里的老鼠了。”
白衣男子笑容依旧,缓慢落下一子:“先生,你觉得我这件艺术品,值不值钱?”
“暂时值得我看下去。”黑衣人不置可否。
白衣男子爽朗一笑:“如此看来,说不定我们当真有戏,那就请先生继续看下去?”
“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