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飞沙走石紧跟着数道人影一起飞出,狠狠地砸在了红衣袈裟之上。
这一瞬间,张灵山他们皆被包裹在了红衣袈裟里面,竟动弹不得,直接重重落地,化作滚地葫芦在地上急速翻滚。
骨碌骨碌骨碌……
砰!
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之物,袈裟里的众人终于停了下来。
噗噗噗。
一口口鲜血从苍先生、许中印、夜姿和夏侯戈口中不要钱的喷出。
但就在他们的鲜血即将污染袈裟的瞬间,那袈裟突然无风自动,嗖的飞了出去,然后消失不见。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出来了,但并非在山神庙里,而是被袈裟卷飞出山神庙之外。
至于袈裟消失不见,则是又返回山神庙里,被佛怜禅师布置的阵法隐藏了。
“妈的!”
许中印愤愤骂道:“如果不是那袈裟突然出来拦路,让咱们躲闪不及,根本不可能被后面的石头击中,他妈的,这是谁的袈裟,敢出手拦老子,不敢露面吗?”
夏侯戈连忙制止道:“不敢乱说,那袈裟是金光门佛怜禅师的本命法器。佛怜禅师只是将咱们逐出山神庙,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若是他想要咱们的命,直接趁机出手,咱们都得命丧黄泉。”
“什么金光门佛怜禅师,我都不认识他,只因为我从雾界出来碰到他,他就想要了我的命?你在说什么胡话,那山神庙是他家的?”
许中印不爽冷哼道。
夏侯戈解释道:“那山神庙,还真是人家金光门连通雾界的据点。咱们突然出现,等于冲到人家家里去了,确实是冲撞了人家。”
“金光门连通雾界的据点?那连接点是他们开辟的吗,不是他们开辟的,那就是通用的,只因为他们盖了个庙,这里就归他们,凭什么?”
许中印咽不下这口气,气呼呼地叫道。
夏侯戈连忙道:“别说了,你说服我没用,这规矩也不是我定的啊。咱们赶快走吧,省的佛怜禅师突然发怒,想走都走不了。大家可都受伤了……”
一边说着,他主动搀扶起苍先生。
苍先生的实力虽强,但先是被那会模拟人声的蛤蟆击中,毒素蔓延全身,实力十不存一,反应能力都因此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行动滞涩缓慢。
这就导致被袈裟裹住的时候,他的反应最慢,承受了最多的伤害。
眼下,整个人都变得极其萎靡不振。
许中印看到老友这个样子,也只好闭嘴,从另一边搀起苍先生,一脸愤懑地往前走去。
他心头暗暗发誓,不管是什么金光门佛怜禅师,今天这个仇,将来必报!
“佛怜师叔,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吗?”
山神庙里,那個最年轻的少女哼道:“我看这些家伙都不服气,特别是那个胖子,还敢往这边瞪,我看他不怀好意,得将他杀了,免得之后出来恶心人……”
“叶萼师侄,你的杀性太重了,我佛慈悲,岂能动不动就杀人?”
佛怜禅师呵斥道。
叶萼连忙低头:“是!师叔,我错了,我不该心生恶念。”
“嗯,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佛怜禅师十分欣慰点了点头,又道:“那位胖施主表情不善,心生恶念,我佛慈悲,我也得帮他一帮。”
说罢。
他口中突然喃喃,发出洪钟大吕一般的声音,道:“跪下,忏悔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扑通!
许中印突然跪倒在地,捂着脑袋,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浑身青筋暴起,鲜血滋滋滋的往外流淌,将衣服连同地面的泥土都沾染成了红色。
“是佛怜的夺命梵音,走!”
张灵山一声大喝,急忙抓起许中印,远离此地而去。
其他三人则皆面色惊变,也不敢怠慢,哪怕受伤也挣扎着急速离开。
山神庙内,佛怜眉头一皱,低吟道:“夺命梵音?”
“什么夺命梵音?”
叶萼好奇问道。
佛怜道:“那个红袍施主,居然将我普度众生的慈音善语说是夺命梵音,这可真是一个大误会。”
“是啊,这可是师叔您大发慈悲教化他们,他居然口出如此癫狂之语,侮辱师叔的善意,十足可恶,当诛!”
另一个青年女子闻言,忍不住厉声喝道。
普信和尚和另一个青年和尚也跟着道:“不错,此人罪不容诛,必须加以制裁,否则被他宣扬出去,师叔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
“是啊师叔,必须杀了他!”
叶萼恶狠狠叫道。
佛怜禅师表情阴晴不定,半晌过去,叹了口气,道:“佛曰贪嗔痴三毒,残害人心,万万不可受其影响啊。你们的杀气都太重了,诵经一千遍,不得怠慢。”
“是!”
叶萼、普信等人连忙应声,同时对视一眼,心头暗道:师叔发怒了!
如果不是发怒,绝不会让他们诵经一千遍。
都怪那个红袍家伙害的师叔发怒,你小子完蛋了。
师叔虽然不会杀了你,但绝对会教化你,让你知道侮辱师叔慈悲心肠的下场!
“大家坐下诵经吧,平心静气,不要动贪嗔痴三毒。”
佛怜说罢,身形忽然一闪,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话传来:“我去解决一下和红袍施主之间的误会,大家老实诵经,我回来抽查。”
“是!”
叶萼、普信四人再度应声,脸上则带着一丝看热闹的笑容。
他们很想知道那红袍小子会落得什么下场。
虽然不敢赶上去一探究竟,但光是想想都觉得肯定很有趣。
不是谁都能有资格让佛怜师叔亲自追上去念大慈大悲咒的。
这小子,有福啦!
“伱们先走。”
张灵山突然止步,将许中印递给夏侯戈,让他扛着许中印,夜姿搀扶苍先生迅速离开此地。
至于他。
则转过身子,静静地看着回头路。
几乎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
一个红衣袈裟身影就来到了自己面前,脸上露出一丝讶异,道:“你在这里等我,知道我会来?”
“佛怜禅师突然赶来,所为何事?”
张灵山没有回答问题,反问道。
佛怜也不纠结之前的问题,面露郑重道:“我来,是为了阐清一个误会。贫僧所言,乃大慈大悲咒,绝非什么夺命梵音,请施主不要胡言乱语,免得以讹传讹,败坏我金光门的名声。”
“嗯,我知道了,是大慈大悲咒。”
张灵山点头:“既已阐清误会,那禅师就请回吧,外面风大,还是山神庙里更舒坦一些。”
佛怜忽然一声长叹:“唉,我观施主面色发青,额头有血光,定是心火过旺,需得仔细调理一番,免得心火攻心而亡。不如听听我的大慈大悲咒,助施主清心宁神,解开心火燥郁之气。”
说罢,不由分说,口中开始喃喃自语。
嗡嗡嗡。
张灵山听不懂的佛言佛语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对方的声音似乎无孔不入,从四面八方袭来,渗透进入自己的毛孔之中,让自己的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受到梵音缠绕。
滋滋滋。
鲜血,突然从毛孔中渗透而出。
不同于许中印在地上翻滚捂着脑袋的痛苦,张灵山的痛苦在于,那些梵音如同一根根绳索,将他全身上下都捆绑住,别说像许中印一样翻滚,他现在甚至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但所有痛苦却又是扎扎实实的。
他等于被捆绑着施加酷刑。
而他脑袋里,则被佛音佛语充斥的几乎都要炸开,额头上青筋暴跳,整个人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