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是在今夜。
而我们,竟都疏忽了。
也不知是哪来的一路军队,趁着夜色摸进了云华皇城,与城内的守军发生激战,皇宫外顿时火光弥漫,惨叫连连。
可皇宫内,竟鸦雀无声,无一人通报此事。
直至常年居于后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跨,终日战战兢兢、说话有如蚊呐的云太妃带着一队士兵,和一个白胖白胖的王爷抹黑寻进了长信宫,杵着刀剑,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和吉宁都愣了,慌神地抱在一起,问云太妃这是做什么?
好在江知栩依旧镇定如常,他凌厉地站起身,冷眼看着云太妃道:“云太妃这是作甚?难不成是要带着大皇兄夺朕之位么?”
云太妃便是现宫中仅存的两名先帝余妃之一,她算是资历较深的一位前朝嫔妃了,最早还是太子妃。
只是生了有些痴傻的大皇子后,便不招先皇待见,一直活得唯唯诺诺,甚少出挑。
可今日却不同。
“这……这位置,理……理应是……是寡人的,寡人是……是……大皇子,父……父……父皇没有……遗……遗诏,本……本该……是……寡人的,却……却被你……抢了……了。”
没想到云太妃还没开口,痴傻的大皇子倒迫不及待的说话了,他指着江知栩,胖脸嘟嘟的,一脸的委屈相。
“皇兄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谁说我哥哥抢你位置了,还有你做你的闲散王爷不好么?”吉宁此时听得甚不耐烦,不客气地打断大皇子。
“你不许这般跟我皇儿说话!”原本在一旁未出声的云太妃,突然歇斯底里的冲着吉宁喊了起来,她拿着一把长剑,颤抖地指着我们,声色凄楚地吼:”我自生下我皇儿,便被谁都看不起,可我父亲是锦阳侯,我是皇上的结发妻,我才本该是那母仪天下之人!”
“先帝既已薨逝,前朝之事已成过去,太妃莫要糊涂。”江知栩目光依旧凌冽,但语气中多了一丝劝慰。
“糊涂?我糊涂?我最糊涂的是没有争!”她颤抖得更厉害了,从前细如蚊呐的声音此刻变得尖厉起来:“那些老不死的宦官臣子,他们着急选储君时看过我儿一眼么?我儿只是口吃,但也习得四书五经,懂得道理,怎就不能做帝王,非要让给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继位,让我儿于封地受人耻笑,受人看不起,骂他傻子!”
“那太妃为何当时不提,现在却来谋反?可知谋反之罪,又是谁允你这么干的,你又为何觉得自己能成?”江知栩似想到了什么,突然表情严肃地讯问。
“你……我不能说,反正杀了你就能成!”太妃嘶吼着,竟一个健步跑上来,拿着剑对准了皇上。
好在江知栩也早有预料,他镇定地拉我和吉宁退后,那剑,并未刺中任何人。
也就在此时,可说时迟那时快的,又一队人马哗啦啦地跑了进来,三两下制服了这群谋反之人。
那堆救驾人马里,有长公主,有郎中令,还有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是我多年未曾谋面的……爹爹。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可云太妃却好像不太明白,她诧异地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看着这群人,可她一个“你……”字还未说出来,就被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女婢利落迅速的一刀毙命。
也就在那时,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原本痴傻的大皇子突然一个莽劲儿挣脱了束缚,拔了身旁侍卫的剑,红着眼睛喊着“娘啊!“就凶狠地向我们冲来。
快到我和江知栩没办法躲闪。
可跛脚的嬷嬷,竟一个健步挡在了我和江知栩面前。
她倒在我身上,顿时鲜血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