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幻想着当待产妇。
接连问我,待她及笄嫁驸马后,我这小嫂嫂会不会恪守约定不忘旧情,也这么待她,或者待遇更好等级更高呢?
我哭笑不得,却无法道其缘由。
有好几次,我甚至想跪下同江知栩述说心中忧虑,让他早做准备,让他扼杀萌芽。
但,终究忍住了。
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万不可告知他人。
于是我只能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期许那些念头只不过是我自己杞人忧天,是我心思不净,是我多虑、是我神经病罢了。
可一切,果真能如此么?
我不知道。
“早儿。”倏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那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
“皇上不在静訫阁陪着赵宝林,怎到臣妾这里来了?”我未回头,只停下手中的笔,心中慌乱了一下。
不过,仅这一下。
后面就这样,传来了长久的沉默,我转过身来,依旧低着头潜心跪着,未有抬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面才传来一声闷闷的叹息,那人才又对我道:“皇后平身吧。”
我便乖顺地站起身来,强制着自己心中委屈,抛出温柔的笑意来。
“皇后一定要这样么?”破防的声音再次响起,甚至带着哽咽。
我这才心有不忍,抬起头来,看到江知栩的面色更苍白了。
他就这样定定地站在我面前,长身玉立,瞳仁深沉,他衣襟间还有这往常让我迷恋的龙涟熏香,只是不知为何,夹杂着一丝清苦。
“皇上言重了,臣妾不知是所谓何事,让皇上不满。”我一板一眼,依旧答得规矩。
“呵。”他突然笑了,声音如一汪碧波,又恢复了多年前的清冷。
“今晚朕住静訫阁,皇后这边帮着准备一下吧。”他倏然神色镇定地说道。
“喏。”我若无其事地起身,却不小心对视上江知栩那深沉又微蹙着怒意的眉头。
“皇上还有何要吩咐的。”我问。
“无了。”他顿了一下,却又继续清冷着说道“但皇后照顾赵宝林有功,赏你金玉如意一对,丝绸百匹,珠宝十斛。”
我听之,心绞痛极了,但依然恭敬低头,娓娓道:“臣妾谢皇上隆恩。”
再抬头时,他已转身而去。
夏日风轻,但依然可以吹得动衣衫,我看着渐行渐远的他。
宽大的龙袍再次被风吹得飞扬起来,只觉心中哽塞。
“玲珑,命厨房去做一碗雉羹吧,戌时送去静訫阁。”我望着远去的背影,轻声吩咐。
“娘娘……”玲珑欲言又止,眸中似有隐隐的泪。
“快去。”我厉声道,好怕她那眼泪不争气地替我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