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里啰嗦一大堆,最后只能闭上嘴巴,化作无声的问候。
比如抓起她的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或者抚一抚她的后背,以行动示意她放宽心。
还有些时候,赵婕妤会悠悠地看向窗外,停顿许久才轻轻对我道:“娘娘其实不必想办法安慰妾,妾都明白的,也很感激娘娘,妾其实也没什么期望,只想着长公主往后能健康快乐,无忧无虑便好……”
哎,健康快乐,无忧无虑,这是多简单的心愿啊。
可在这朱瓦高墙的世界里,又好像那么难。
我想想依旧白胖而没出息的吉宁,只得点着头对她道:“赵婕妤放心,本宫会多去看看长公主,定要她健康成长,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等着长公主长大了唤你娘亲。”
出门时,玲珑又对着我叹气,说娘娘啊,你又许那不该许的愿了。
可我有什么办法呢?
我就是看不得母子分离的事情啊!
想想这嫁入宫中的女子,究竟有什么可羡慕的。
若不争妃位,连自己的孩子都见不得,若争妃位,又不知能不能守住自己心中的底线来。
江知栩一病,不止后宫,朝中也多有动荡。
他身体本就瘦弱,这是人臣皆知的事情,我祖父又把着朝政,臣子们也暗中较量、逐渐癫狂起来。
朝中势力开始各种倾倒、各种分裂,有说皇上无子嗣不行,该折其他办法立东宫的。
有说要废后以分摊执政势力的,还有到处打听皇上病情的。
当然,也有谄媚我祖父的,还有那直接觐见巴结长公主的……
总之,暗潮汹涌一锅粥。
别国的骚扰更加猖狂了,但偌大朝政竟无可用武将。
长公主不得已破格提拔南昭仪的父兄为将军,我爹爹听后竟慌掉了,舍掉安逸的假王人生,以通池余党已除为由,转而带兵平定去了。
臣子忙着打架。
后宫忙着发疯。
长公主也不再安于长乐宫中寻欢作乐,又开始频繁涉朝政,几经打探江知栩的病情,还私下里密诏我祖父、志阳侯、郎中令和几个刺史、士人、宦官等。
局势慌乱,连吉宁也沉不住气了,几次三番地跑去未央宫,闹着要见哥哥。
南昭仪将剑练得越来越好,说万一有危险可以保护大家。
可我想着江知栩锦囊上的“信我”,也只能故作镇定,专心画画。
我甚至不知为何,画了宫中的布局图,还莫名其妙点上许多可藏身之处。
画得惟妙惟肖。
好在终于,在我都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
江知栩的“病”,意外好了。
他打开未央宫的门,重新站在朝政之上,一脸容光焕发之势。
大家都以为他大病初愈。
可只有我,隐隐觉出什么不对来。
或许,他早在瞒着我演一场大戏了,从那年月圆夜,我嬷嬷去时开始。
只是这是场什么戏?我还有些,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