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不像年少时那般肆意狂妄。
换作以前这种时候, 易胭早就把苏岸拐进小树林把他压在树上亲。
可是这次没有,她被苏岸牵手从学校离开。
学校没逛成, 离开时一中门口阿伯跟他们说了句话。
“以后好好过咧, 别再折腾了, 人一生没那么多时间咯。”
一句再真实不过的话。
易胭今天格外容易煽情, 也不知触碰到心里哪点。
阿伯的话,让她感觉到遗憾, 遗憾一词对人类来说, 莫不过是最无力的两个字。
她和苏岸之间, 真的错过了太多年。
他从来不喜言语, 爱意从不会宣之于口。而易胭作为他最亲近之人, 反倒忽略得比别人更彻底。
她甚至这么多年来,都不曾认为苏岸真正喜欢她。
而苏岸也从不为自己辩驳,她回来了, 他就千方百计将她留在身边。
驱车回苏岸家路上,易胭半途让他改道:“回我家吧,过去收拾点衣服。”
易胭自从几天前两人人讲开后便一直住在苏岸家, 没再回去过, 身上几套衣服还是苏岸不知什么给她买的放家里的。
即便如此, 苏岸还是听易胭话掉头去了她家。
也不过两三天时间,家里没到落灰程度, 但进去有点空荡, 没有生活气息,反倒是苏岸那套装饰简洁冷淡的房子变得更有人气。
易胭进卧室, 从衣柜里收拾了些衣服。
苏岸坐她床上,在旁边看着她收拾。
行李箱摊开在地板上,易胭往里面收拾东西,衣服折叠放在行李箱左侧,右侧几个文胸凌乱搭着,还有几条小内裤。
文胸和那块小布料是女人贴身物,隐秘禁忌却又性感勾情。
易胭浑身性感的部位,胸部是其一。造物主从来都不是公平的,有人天生五官和身材就是要比别人优越。
她的滋味也没人比苏岸更了解。
易胭将自己私有物都摊开在苏岸面前,毫不避讳。
她从来就不是个对爱克制的人。
但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却意外没挑逗苏岸,很安静地把东西收好放进行李箱,似乎要将整个家都搬走。
苏岸也没有与她说话,腿敞开着,两臂手肘搭在腿上。
某一刻苏岸问一句:“所有衣服都要带走?”
易胭又从衣柜里拎出一件,回头看苏岸,情绪已经缓和了些:“怎么?苏警官嫌弃我带太多东西去你家了?”
苏岸冷冷看她,没说话。
易胭看他这神情,忽然心里一暖,同时也觉得有点好笑。
她将手里衣服扔进行李箱:“行了,我知道你没有。”
易胭抱手靠在衣柜上,衣服都收拾好,她伸脚,脚尖微微一勾阖上行李箱:“等了我这么久的人,怎么会嫌弃我呢。”
坐床上的苏岸抬眸。
易胭也在看着他,两人视线对上。
将近十年秘密,撕开在日光下,易胭是苏岸的日光。
对视几秒,易胭站直身子,朝苏岸走了过去。
苏岸微仰头颈,目光还是如深潭般沉静,却仿佛将眼底的易胭吃进去。
他眼里自己倒影如鬼魅一般,一只缠了他一生的鬼。
易胭鼻头发酸。
她的苏岸,怎么可以被这样对待。
她恨自己。
半晌易胭抬手,摸上了苏岸脸庞。
苏岸脸有点凉,易胭掌心微热,五指轻轻摩挲他脸颊。
“苏岸,”她声音有些轻,“你等了我多久。”
苏岸曾为让易胭留在身边不择手段,让她可怜自己,逼她与自己结婚。
可那些他让易胭看到的,往往只是那些微不足道的。
那些煎熬的,折磨的,自厌的,多少个日夜他都不跟她提一分。
他从不想让易胭真正愧疚,一切都是他自愿。
自愿成为对方阶下囚,对方从来无罪。
苏岸也不想多谈这个话题:“不重要。”
他欲从床上起身,易胭没让:“对我来说重要。”
苏岸重新抬眼,视线对上她。
也不知又对视几秒,苏岸忽然抬手。
易胭一瞬被他扣住手腕后,拽到了他腿上。
还未坐定,易胭便被苏岸啃住唇。
苏岸微咬她唇瓣,易胭嘶了声。
“你不需要知道,不要再跑了就好。”
这对苏岸来说,无疑已算是言语露骨,易胭惊怔一瞬。
苏岸说完却毫无半分贪恋,将易胭从身上拎下,起身离开了她卧室。
易胭也没追上,看着他背影。
他似乎有点不开心。
易胭大概也能知道苏岸为什么突然情绪不对,换作谁,那些如囚笼般的年月,谁都不想再去忆起。
可易胭不能,她想知道苏岸那些年都发生了什么,那些她错过的年岁。
可再来一次又怎样,她还是会错过苏岸,还是会逃跑,还是会消失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