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被冲洗过后现出了原型。
那是一只蜷缩成一团的水母。
感受到身旁人的视线。
秦瑶缓缓开口解释，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子无奈。
“是只小水母，我家人要我养在身边，我也没办法。”
“这个水，会发光欸。”
乔意礼将手中的玻璃罐递给秦瑶。
“嗯，这只小家伙泡进去还能更亮。平时都乖乖泡缸里的，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往你床底下跑。”
“我给弄好几次了，结果它又跑出来了，而且还越跑越里边了。”
秦瑶边抱怨边将搓澡干净的水母扔回换好的玻璃缸里。
果然，水母泡进缸里后，瞬间里边的水体就泛起了晶莹的蓝色。
像海琉璃，海玻璃，冰晶石一般的颜色，很是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乔意礼心里莫名有种亲切的熟悉感。
心口烫烫的，好奇怪。
秦瑶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海盐，包装上开了一个小口，少女微微倾斜着袋身，就往玻璃缸里边倒。
乔意礼看着窸窸窣窣往水里坠的白色晶体，担忧道。
“会不会太多了啊，一会给它弄的齁咸呀。”
秦瑶手上的动作没停止，她弹了弹袋子。
“我家可是来自大海，要说海水的盐度，我闭着眼都能知道，你们陆地上的两脚兽还能不知道煮米饭要下多少水啦？”
乔意礼觉得她的形容贴切又好笑，抿着唇出声，“也是。”
通过加入海盐来增加玻璃缸中的水体的密度和盐度，虽然不能做到完全一比一还原海洋环境，但好歹还算是给那只小水母一个更舒适一点的生存环境。
乔意礼刚刚没仔细看，她端详注视着那个生物。
瞳孔骤然一张，前不久还新鲜着的记忆翻涌起来。
缸里这只水母头顶上的蓝色花纹，和她在程朗制造的幻境里所碰见的一模一样。
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是她在那本书上看到过的蓝川水母！
“秦瑶，这个东西，是叫蓝川水母吗？”
乔意礼一脸正色地开口询问，她的确有所震撼。
幻境中被水母穿过心脏的痛感仿佛历历在目，她下意识地抬手拍了拍心口。
一旁在将水母重新塞回床底的秦瑶浑身一愣，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去。
“意礼，你怎么知道？”
秦瑶的唇线被抿得直直的，她眉毛皱起。
乔意礼将她昏迷时候所遇到的事情大致跟秦瑶说了下，午后的阳光打在正在交谈的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秦瑶在听到蓝川水母冲向乔意礼的心脏时，整个人彻底呆住。
她心里升起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难道乔意礼就是他们一直在苦苦寻找的那个人？
秦瑶咬了咬唇瓣，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关系到深海里每一条生命。
她不敢贸然判定，但是这个消息必须尽快传达给她哥。
距离定期的见面，还有两天。
秦瑶摇了摇头，无所谓地笑笑。
“哦，应该是程朗故意给你制造的噩梦，不用害怕，意礼，已经过去了。”
秦瑶倾身过去，抱了抱乔意礼，在她耳边安抚着。
“这个小水母，就是海洋里最普通的一种罢了，会发光也只是因为它体内有一种特殊的荧光酶。”
乔意礼将目光重新落回床底，她没有说话。
可是她刚刚亲眼看到过，那只水母的外貌特征，和她在那个房间里那本书上看到的是完全吻合的。
乔意礼不傻。
它必定就是蓝川水母无误。
只不过秦瑶，为什么要骗她说不是呢。
乔意礼垂下眼睫，轻轻回了句。
“嗯，还挺漂亮的。”
看来，她得抽个时间去那个房间里找到那本书了。
也许那本年代久远的老书，能解答她的些许困惑。
漆黑的眸子望向窗外，闪烁着光芒的瞳仁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只隐约听见一点夏虫的鸣叫，是夏的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