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乱就这样静静的驻马于城门之前,既不否定,也不肯定,这种完全模棱两可的举动,让一旁强行说漂亮话的白广恩十分的着急。
若是赵平乱霸道,那么对于看不惯的事情,至少应该表现出强烈的不屑和激怒。
若是赵平乱善于权谋诡斗,那么对于当前的场面话,自然是顺其自然的敷衍过去。
可是,当前的这种沉默的场景,不回应,也不肯定,就这样默默的驻马门前,再配合着赵平乱身后的雄壮万余大军,这便会给人以一种强势的压迫感。
一帮咧嘴假笑的将校,此时也已经笑得脸都僵硬了,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但面对赵平乱这样的强军,他们又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纵使已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依旧强撑着。
要是再多笑一会,他们这辈子的所有笑脸只怕都要全窝在这里了。
“将士们,劳苦功高,都进城吧。”
“多谢将军体恤!”
看着面前的一帮人都已经抵达极限,赵平乱挥了挥手,命令身后的大军开始陆续进城。
终于听闻到赵平乱的肯定回复,一帮苦等的将校瞬间爆发出一股情真意切的欢呼,大有一种喜迎亲爹的架势。
在重新欢快的鼓乐丝竹之声中,白广恩带头领着一帮将校将赵平乱等人给迎入了城中。
看着身后浩浩荡荡跟随进入的壮丁军,白广恩虽然有些膈应,害怕壮丁军入城之后,便收走他的城防大权,让其彻底沦为配角摆设。
可是,当前难以揣度心性的赵平乱确实太难搞了,必须要先应付完面前的这一摊大事,才能去处理外军入城的事情。
驻扎、食宿、军粮分配,等等一系列与城中原有驻军的协调事宜,这些琐碎的军事,都需要白广恩去稍后解决。
看着身旁白广恩一副忧心忡忡,却又强打精神的状态,赵平乱对于其此时的心理相当的了解。
越是了解,赵平乱也陡然生出了一个强行接管蓟州城防的冲动想法。
凭借着壮丁军的赫赫军威,赵平乱只是在表面上压服了白广恩,其实这老小子依旧处处提防。
例如说当前的外军入城事宜,按照道理说,外军抵达,非战时紧急状态,需要在城外预先驻扎几天,待得城内准备妥当了,再入城休整。
像赵平乱这样直接带军入城的,就是不合规矩,也是让白广恩生出不安全感的直接缘由。
想要让这白广恩彻底臣服听话,而不是让其当一个别有所图,当一个浑水摸鱼的揩油者,那么,借由手中的官威,按照既定的权谋规则,逐渐的剥夺白广恩的掌控感,才是逐渐迫使其做小的关键。
“白将军,圣上言,边军劳苦,刚刚在辽东苦寒之地抵御建奴大军,野战于荒蛮之地。
连番大战完毕,现在又需要重回驻地守边,可谓是劳苦功高。
圣上为表心中敬意,特命本官携带京师奇货前来劳军。
待会,全军上下皆可大开饮宴,享受那京师豪奢美食。”
赵平乱所临时假意编撰而出的劳军皇恩一经出口,立马将白广恩等一众将校惊得目瞪口呆。
皇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辽东惨败,不是人人落得个戴罪立功的下场吗?
他白广恩还是降职留任,以观后效呢,怎么突然之间便是笑脸相迎,刚入城就来一场盛大的劳军宴。
甚至还是所有兵士都能参与,这是何等盛大的一场劳军盛宴?
人人都是喝酒吃肉,那个行军途中的军伍之师能够携带这么多的粮草?
“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