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良向营长闫少武敬了一个军礼后,便以立正姿势站在桌案旁,等待长官的训话。
“稍息。”闫少武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坐下说话吧。”
“是,长官。”李延良应诺一声,便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腰背挺直,双手抚膝,目光平视长官。
“放松一点,李校尉。”闫少武笑着说道:“你无需如此紧张,我们现在只是随意闲聊。”
“是,长官。”李延良稍稍松弛了一下腰背,看着一脸温和的闫少武。
“李延良,生于绍宁十六年(1702年),大兴人。泰平十六年(1720年),毕业于大兴陆军学校,成绩评定为甲上;泰平十七年,于开化总督区(爪哇岛)军官见习期满后,评定为优异,并被正式授予陪戎校尉(少尉)军衔。”闫少武看着李延良,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表情,“自去年一月,你又分配至我106团第三混成营二连一排,担任排长之职,恪尽职守,表现突出,实乃我陆军优秀军官之典范。”
“谢长官夸奖,卑职实不敢当。”
“不,你当得!”闫少武说道:“要不是伱前日大胆提出建议,向围困我部的阿富汗人直接购粮,那我们整个商站近五百多口人,怕是要饿死大半。临到最后,不论是商站,还是我部二百余官兵,下场都将是极为悲惨和屈辱的。”
“长官,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思路并不成熟,当时也不能肯定这个办法是否可行。”李延良谦虚地说道:“要不是长官和几位参谋军官会同商站中的掌柜、主事们集思广益、共同出谋划策,做出周密规划和推演,也不至于促成此事,让那些阿富汗人配合卖粮予我们。”
“我军中男儿何须如此扭捏,是你的功劳,大大方方地领了就是。”闫少武对李延良的态度相当满意,不仅人聪明机灵,而且识大体,不贪功,是一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待此战结束后,我会向上峰给你表功,让你获得应有的嘉奖和晋升。对了,你是如何想出,直接找阿富汗人购粮的?要知道,他们可是我们的敌人,卖粮予我们,算是资敌行为。”
“长官,卑职在少年时,曾听一位商人邻居说及大陆前明的事例。当年建奴祸乱辽东,自身出产不丰,根本无法支撑他们持续作战。但他们却能依靠抢掠而来的金银,从晋商那里买来大量的粮食、铁器、火药等战略物资,为他们的发展壮大,提供了有效支持。而围困我们的阿富汗人,并非铁板一块,其中都有各自的利益考量,未必会为那个马哈茂德倾尽全力。故而,卑职便觉得是否可以资利用一番。”
“不错,能举一反三,活学活用,你已拥有一名优秀军官必备的军事素养。”闫少武点了点头,眼里带着几分赞赏,“好好努力,以后,你的前途当不可限量!”
“谢长官赞誉!”受到长官的肯定,李延良振奋莫名。
“不过,有件事,我认为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闫少武顿了顿,随后便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以后,勿要太过接近那个波斯公主。在我大齐,虽然没有什么门第之说,但以我等普通身份,一国的公主,那也是一个不可企及的目标。”
“……”李延良愕然地看着自己的长官,面色涨得通红,想分辩几句,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个阿巴斯王子为了获得我们齐国的支持,有意要将那个公主敬献给皇室。”闫少武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你若是心中有什么想法,便就此息了吧。孟子有云,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有妻子则慕妻子,仕则慕君。你且年少,但见窈窕淑女,便予好逑,我能理解。但我大齐好男儿,在建功立业之后,何愁没有慕艾之淑女所求?”
“长官,卑职……,卑职记下了。”李延良听罢,顿感内心一阵无言的失落,机械地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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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9日,伊斯法罕郊外,法拉哈巴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