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因为这一子一民,才有了东陵的一砖一瓦。
倘若遇事就只会牺牲普通子民来维护大局,短期内看问题的确得以解决。
但是百姓傻么?百姓不傻。
要是上位者不维护他们的利益,倘若时间长了,必遭反噬!
上位者绝对不能靠吸干子民来供养国家,让国家得以运转下去!
所以倘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言放弃一子一民。
这才是她心底真正的考量。
“大人,白明微疯了吧?”
心腹小心翼翼地把茶水放到茶几上,低声说了一句。
张敬坤没好气地说:“的确是疯了!这个疯女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从一开始,本官就对他们这些疯子的所作所为感到很不理解。”
心腹含笑:“疯了好,要是白明微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就没有人挡着大人您的路,救灾功劳非大人莫属。”
张敬坤长喟一声:“太后百般叮嘱,要照顾好镇北大将军。”
心腹不以为然:“太后老了,说难听点就是行将就木,陛下却还年富力强,大人您真正的主人,是陛下。”
张敬坤没有言语。
他不认为这番话有什么问题。
一直以来,他趋吉避凶,权衡利弊,如若白明微出事,他的确受益。
但不知为何,他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种滋味,非他所经历过的。
就好像愚昧的人忽然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他开口,冷不丁问了一句:“当初白府小儿正阳门前请征时,说过什么话?本官有些记不得了。”
心腹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他说,爱国不分男女,不分老幼,身为国民,理应一心为国……”
张敬坤默了许久,才骂一句:“疯子,都是疯子!”
心腹转移话题:“主子,白明微试药就试药,她为什么要特意过来告诉您?”
张敬坤神色端凝:“你以为她傻啊!她要是提前告知了本官,那么就等于本官知晓了这件事,她试药也就不是私自而为,是我们这些赈灾大臣共同商议的结果。”
“如此她若失败了,不能怪她意气用事,自寻死路;她若成功了,那就是整个赈灾队伍的成功。”
心腹不解:“她这么好心把功劳分给大家?”
张敬坤摇摇头:“她这是在告诉本官,我们是荣辱与共的一体,而非个人孤军奋战,同心协力解决问题才是最要紧的。”
“再者,本官知晓了她准备试药,倘若事态严峻,且她没办法再出力,那么本官就得去出力,去帮助九殿下,否则本官就是玩忽职守。”
心腹恍然大悟:“这白明微,怎么说呢,的确有几分聪慧。”
张敬坤挑唇:“她何止仅有几分聪慧,若是早生几十年,名动天下的,兴许就不是咱们太后,而是她白明微了。”
心腹问:“大人,接下来事态会发展到怎样的地步呢?”
张敬坤摇头:“本官也不知道,但是白明微决定亲自试药,事态一定很严峻。且看着吧,不久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