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斋将人引进司马炼住处,敲了两下门,过了有一会儿才见司马炼披衣开门。
清清说了声打扰,便使大夫进房替他验伤。
因先前秦仙媛之故,清清又护主,心底对司马炼多少有些抵触,是以今日不忌男女大防,同竹斋一起进屋看着大夫替司马炼检查身体。
司马炼坐在床边,慢慢褪了上衣。昏黄灯光之下,他上半身慢慢裸现。实在难以想象文臣竟有这样一副结实遒劲的半躯,原来着衣时蓄势待发之势并非虚假,司马炼的确很有真材实料在其中。
只是一道青紫相间的瘀痕由劲腰蜿蜒而下,又没入袴裤之中,的确是伤得狠了。
大夫将要上手,清清也默默转过身去。
大夫处理好伤口,又开了几贴药,却磨磨唧唧一直未起身。
清清转过身,见司马炼已合衣坐在床头,由着大夫为他的手上药。
“烫伤处不可沾水。”大夫嘱咐道。
司马炼点头说好。
清清看在眼中,离开时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回银象苑后照常来值夜,思来想去还是告诉了萧扶光。
“司马炼的确受了伤,万幸是没有伤到骨头。”她斟酌后又道,“有件事,奴觉得不该瞒着郡主——竹斋傍晚时来过,说他主人听说郡
主开了荤口,特来送了些肉酥。我想着您晚间用过,他们又一直示好,便回拒了。可刚刚与大夫一道过去,发现司马炼的手被烫伤过,奴猜测,他是亲自为您下厨了。”
清清说罢,好一会儿没听到里头有动静。正当她以为主人睡着了时,萧扶光的声音从里面慢慢传来。
“他刚入京时,我追去清枝胡同,他将我拒之门外;后来我强行将他弄进来,秦仙媛又追过来,二人是苦命鸳鸯,我做了棒打鸳鸯的恶人;去年秦仙媛外出寻药,他对我若即若离,我被那张脸迷了眼,险些真拆散了别人姻缘;最后秦仙媛进万清福地,他又来献殷勤…一件接着一件,若我再看不清,算是白来这世间一趟。”说罢她又轻笑一声,“自己下厨做点儿吃的我就会感恩戴德?我光献什么没吃过没见过?难不成离了他这一顿我就要饿死了?我是什么便宜货不成?”
清清听后终于松了口气,“还是郡主通透。”
可越是通透的人,往往情路越艰难。毕竟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自这日之后,司马炼也偃旗息鼓。起码萧扶光无论早晚来去,不会碰到他了。
如今正局势不明,不过在藏锋回来之后萧扶光便明白萧梦生梦魇所在。只是如今皇帝病卧龙床,连召见哪位都是檀沐庭决定,她无法擅入万清福地。幸而调兵后多了道防患,她手头宽裕得很,养得起许多人马。
只是平昌公主与檀沐庭婚期将近时,德阳殿的锁儿托姜崇道捎了信出来,说公主被拿进万清福地,万恳郡主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