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光一偏头,见他也正望来,秀长的眉眼温和无比。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万清福地那个钳着她下巴厉声控诉自己不甘的人从不存在,天地间只有眼前为她遮风挡雪的温润如玉的檀沐庭。
“好。”她听到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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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斋将双手从袖中伸出,快速地呵了口气后听到院门传来声响,急急地迎了上去。
他见主人乘风雪而来,一张脸冻得发青,许是没休息好,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莫名戾气。
竹斋噎了一下,却是不敢隐瞒,直接将府中大事报给他:“这几日秦夫人日日哀鸣恸哭,昨晚突然止了声,夜里趁人不备便出了府,不知去往何处。”
司马炼褪下身上被雪浸透的衣裳,竹斋极有眼色地接过来。因秦仙媛回来后二人分房而住,且司马炼素来不过问她起居,竹斋实在摸不清他的态度,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咱们的人已出去找了,只是天气不好,夫人出去这一夜,奴担心…”
司马炼忽地转过身看他。
“不必去找。”他道,“放心,她死不了。”
有了他这句话,竹斋心中大石头落了地,想自己不至于因疏忽而对他没了交代。可如此一来思绪中疑云又起——主人夫妇关系微妙复杂,实在
令人捉摸不透。
竹斋知他一夜未归,自己虽不好问他去了何处,却也知道风雪杀人,赶紧命人备水供他沐浴。
前主人檀沐庭多疑,现主人司马炼亦是不遑多让,除了竹斋,旁人轻易近不得身。
竹斋每每伺候他沐浴时心下都要感叹,未见他如何炼体,却生了一副魁梧遒劲的身躯。长了一张好脸,又身在高位,朝中如今除了檀沐庭还有谁能与他一较高下?只可惜名声不大好,有时又神出鬼没,闲下来时也自己一个人在房里不知在捣鼓些什么,实在有些神秘。
沐浴之后,司马炼换上新衣欲再出门。
竹斋好心劝阻他:“主人昨晚没休息吧?外面雪下这样大,有事吩咐小人去做便是。”
司马炼看了竹斋一眼,留下一句“管好你的嘴”后便离开了。
他来寻檀沐庭,酉子将他迎进门,请了茶后告诉他主人被郡主召去定合街。司马炼嗯了一声,正打算走,酉子出声留他:“风大雪大,劳烦大人来回奔波,先留下烤烤火,暖暖身子再走不迟。”
司马炼犹豫了一下,说了声好。
檀沐庭家大业大,酉子平素也是脚不沾地的人,同他客套几句后便去忙了。
司马炼将护腕解下放在炉边,一双大手罩在炭火上方,眼睛定定地凝视着那一簇火光,瞳仁被映成金色。
一阵冷风吹来,他岿然不动,有人却坐不住了。
“郡主马上就要嫁给别人了,你居然还能
坐得住?!”
姚玉环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斥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