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拓跋烈应允的阿史纳,带着百人团,气势汹汹的去找金人的麻烦,而铜关里却没有这般平静。
“混账东西,如今他们都快打起来,你们才得到消息,这群酒囊饭袋,老夫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都督府中,奢华无比的房间内,一个须发灰白的中年人把手中的折本砸在汉白玉地砖上。
他头戴梁冠,身穿续襟勾边的曲裙深衣,外面的罩袍金线纹绣尽显富贵,腰间的名贵的暖玉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
“启禀都督,这都是卫营整出来的幺蛾子。”跪倒在地的侯亮,白着脸徒自辩解道。
杨茂停下脚步,直勾勾的盯着侯亮,那阴鸷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都督,都督听我说,都是黑石卫在商街上开了一个铺子,结果动不动就没货了,这才让那些金人和蛮人打了起来。”
“让他们把货直接卖给我们,他们还不愿意,非要自己开铺子”侯亮嘴快速说着,但声音越来越小。
皆是因为,杨茂站在他身前,那双怒目圆睁的眼睛,此刻离他的脸不到一尺。
他似乎都能闻到,杨茂身上的血腥气味,侯亮瞳孔微缩,他知道都督真的生气了。
杨茂站起身,温和的拍了拍侯亮的肩膀,“我说过,不要招惹黑石卫,你听我的话没?”
肩上一股巨大的疼痛,侯亮顿时冷汗岑岑,然而这还没完,那只手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
杨茂背过身,用软丝绢擦了擦手上的血,淡淡道:“谢云那个老家伙,不好惹。”所有卫营里,只有黑石卫的传承不断,且也因为黑石卫撑着,所以他们对待卫营中的军籍户,迟迟不敢下手。
惹急了那老家伙可是敢翻脸,所以他这几年都没有明面上动手,只让下面的人慢慢消磨卫营的士气。
但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就更不可能对黑石卫做些什么了。
“让下面的人仔细探查,最好联系两部,看能不能联系两部和谈。”他接到最新的消息,启帝可是不愿意看道西北在出什么变故,作为一个为君分忧的好臣子,怎么能不什么都不做呢?
接下来的两天,杨茂的手下频繁联系旧金,和拓跋部,希望两部能坐下来和谈,杨茂在西北深耕这么久,在外也是有两分颜面的。
所以最终以旧金向拓跋部让出月亮湾当做赔礼,这才满足了阿史纳的胃口。
此时还是那间亭子里,谢娴和嵇仓相对而坐,小童依然在旁边的铜炉边看火。
"如此看来,这杨茂和旧金果真有联系,"嵇仓开口道,早些时候就听闻,杨茂和旧金关系不一般。
从商道就能看出,旧金垄断商路,杨茂也乐的从中分一杯羹,这样来往的货物,就只能从他们的手中过一遍,不仅不用交税,而且交多少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都督府,建造的规制堪比王府,且杨茂嗜好华服美人,几年间搜集了不少财货送进都城,具体是给谁送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都是嵇家得来的消息,谢娴对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没啥兴趣,但是杨茂对黑石卫的态度来看,那是敌人无疑了。
“令君不必担忧,金人与拓跋部,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谢娴不急不缓道。
如今她也没时间拖下去了,本来还担心,金人会给拓跋部赔些财货,她要插手就不太方便,却没想到竟然是月亮湾,巧了不是,在谢娴看来,月亮湾从来都不是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