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次流放,萧北云被其夫家休弃,带着五岁的女儿宁宁回了娘家。
如此粗略看来,除了一家四口的仆从,萧家主子算上宁宁,也不过六口人。
此时,萧北望睡在屋内靠里的地上,身下只铺着一件披风。
他面色潮红,还在瑟瑟发抖,嘴里不时溢出几声低吟。
看样子是正在发着高热。
余安盛没有多说什么,上前给萧北望看诊。
舒心站在一旁看着。
屋内萧家众人全都静默着。
石姨娘似乎想招呼舒心到一旁去坐,却又有些尴尬,开不了口。
还是萧南鸢走了过来,悄声喊舒心到一边说话。
“陶小姐,多谢你能和余大夫前来。”
“我祖母她……”
萧南鸢欲言又止。
舒心笑着摇了摇头。
“无妨!”
萧南鸢神色尴尬,见舒心似乎真的不在意,心里的疑惑更深。
要知道,以前的舒心可是个飞扬跋扈的性子。
若是受到像今天这样的冷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的舒心瞧着虽然面色冷,但是浑身一股从容坦然的气势,叫人很想和她亲近。
萧南鸢还想继续和舒心多聊几句。
于是主动说起之前余大夫来给自家送药的事。
“陶小姐,实在对不住。我之所以自作主张去找余大夫求助,是因为之前是大哥他……他不让我们接受余大夫送来的药。”
萧南鸢满脸歉意,低声和舒心说道。
舒心扯开嘴角笑了笑。
“知道,大约还记着我之前对他做过的事呢。”
她语气轻快,还带有一丝调侃的意思。
萧南鸢却慌了,这才察觉到是自己说错了话。
“萧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她想解释,却见萧老太君走了过来。
“北望他……是不想再连累其他人。”
萧老太君缓缓说道,也算是解释了萧北望之前的行径。
舒心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过来。
这次五家被流放,都或多或少是和萧北望谋害太子一事有关。
因此各家都对萧家心里多有埋怨。
萧家情况特殊,可是被上面特别关照过的。
因此若是哪家和萧家人过往甚密,恐怕会招来祸端。
舒心心里感慨,这个萧北望真是的,自身都难保了,还替别人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那他就打算自家这样熬到南洲去吗?”
舒心悠悠开口。
萧老太君转头看着舒心,眼神复杂,意味难明。
此时,余安盛那边已经看完了。
他仔细给萧北望手腕和脚腕上都上了药,还用白布将那伤处包了起来。
随后又吩咐他们赶紧去打点冷水来,给萧北望擦拭额头和脖子,以及手心脚心。
“我已经替萧公子处理好了伤口。”
“这地方,也不好弄到药,先这么做将温度降下来吧。”
“若是他能撑到明早,就代表暂时无碍了。”
余安盛细细叮嘱萧家众人,今晚要仔细看顾萧北望。
他一直拧着眉,说完还狐疑的看了萧北望一眼。
舒心直觉余父还有什么没有说。
萧老太君听了,赶忙道谢。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十两的银锭,要给余安盛,作为诊费,却被余安盛拒绝了。
“如今情况特殊,萧老太君不必如此。”
“再说了,萧公子只是暂时脱离危险,我也没法给你们开药,这诊费实在不能收。”
余安盛说的诚恳,萧老太君见此只得作罢。
随后萧家那管家的儿子赵顺安将陶家父子送出门。
等到走出很远,舒心这才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余安盛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压低声音告诉舒心。
“他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