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啾啾默默翻了一下冰箱的存货, 牛排应该是昨天现买的,在此之前家中根本没有牛排, 红酒和蜡烛当然也是现买的, 食材和器皿均是双人份。
所有事情发生在她上班的时候。
所以——
阮啾啾脑补出几种可能性。
第一, 程隽根本没有去出差而是趁着她不在的时候约别的狗来家里烛光晚餐。
第二, 程隽出差被取消所以决定约别的狗来家里烛光晚餐。
第三, 程隽有狗了。
“……”
阮啾啾认为一件事不能仅凭臆想和单薄的证据定罪, 她必须找到别的证据。她合上冰箱门,瞬间福尔摩啾上线, 眼神冷峻如闪电, 飞快地寻找着房间的痕迹。
女人细心起来简直可怕。阮啾啾在门口查看, 发现地毯上有两道泥土的痕迹,已经干透, 她和程隽的鞋子留下的印记是湿漉漉的。昨晚才下了雪, 地毯洗过,肯定是第三个人留下的痕迹。
接下来, 阮啾啾成功在沙发和餐桌上找到了几根头发, 不长,是黑色。
在阮啾啾的脑海中,立即脑补出一名短发女人的形象。
正在阮啾啾想象着两人暗通款曲的模样时, 程隽换了宽松的睡衣,揉揉眼睛,懒懒散散地从书房走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阮啾啾:“!”
程隽:“?”
“我觉得我们得正式这个问题, ”阮啾啾拍了一下桌子,一本正经,“我们当初不是约定好,如果某一方有了喜欢的人,就可以好聚好散对不对?”
“……”
程隽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奇怪,方才还是迷蒙而散漫的,待到阮啾啾话音未落,瞬间转为有些直勾勾的锋利。
猛然间被这么盯着,还有一点儿吓人。阮啾啾被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不对啊,是程隽不遵守约定,怎么反而是她心虚了呢?
阮啾啾站直了身体,争取用气势压迫对方。
“你还记不记得?”
程隽走到茶几前,微微躬下.身体,拿起一个桔子。半晌,语气有些慢吞吞的漫不经心:“不记得了。”
阮啾啾没想到,程隽竟然会耍无赖。
她拿着证据走到程隽身后,拽住他的胳膊,试图跟程隽摊牌:“那我就明说了啊……”
正在剥桔子的男人忽然别过脸。他的发梢蓬松凌乱,散落在饱满的额头,淡薄的唇抿着,一双低垂的眼眸眼型细长,正斜睨着阮啾啾。
阮啾啾就像是被大型食肉动物摄住的弱小食草系小兽,竟然紧张起来。
她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实在是有些太近了,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小腿撞在沙发的一角,上半身却在下意识地向后倾斜,她失了力地跌坐在沙发上,控制不住地发出小声惊呼。
程隽朝着她向前走了一步。
他的身形高大,灯光照在身上,黑色的人形阴影笼罩着她,他一手轻易地撑住沙发靠背,臂弯挨着阮啾啾的耳侧,他背对着灯光,看不清眼神。
阮啾啾能嗅到一股极淡的桔子酸酸涩涩的味道。
她恍然大悟——这家伙,竟然想通过色.诱来含糊其辞,好让她忘记了这件事吗!
不!可!能!
“虽然你长得很好看但是有狗的事情还是得商量一下,因为我不太想介入别人的感情……”
“有狗?”
“就是你外面有人的意思!”
程隽先是愣了一下,顿时明白阮啾啾并不是要跟他谈顾游的事情。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些许,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冰箱里的牛排和红酒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要给我装傻。”阮啾啾正要举起手中的几根头发,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松开手掉落在了地上。
她一脸懊恼地东张西望:“还有头发来着,头发呢?跑到……”
“那是涂南。”程隽说。
阮啾啾:“咦?涂南为什么会跑到这里?”
程隽眼神飘忽:“他……说要一起过节日。”
“所以说,涂南知道你不出差,就跑来跟你过节日,却忘了通知我?”
程隽选择应和阮啾啾:“……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