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就喜欢听祁昀给她说这些,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哪怕她只会吃不会做,也觉得听着好听:"相公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祁昀笑笑,没回答,只是用勺子取了一个汤圆送到了叶娇嘴边。
叶娇张嘴吃了,甜的笑弯了眉眼。
两个人你一个我一个的分完了一碗汤圆,到最后说不上到底是谁吃得更多些,总归一个爱吃,一个爱喂人吃,都得了乐趣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石芽草开始结果,叶娇一整天的心情都不错,等到了晚上,两人准备入寝前,叶娇坐在镜前拆着发髻,嘴里道:"相公,今儿春兰和我说药铺要开了,邀我去看看,你可要同去?"
祁昀则是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去。
毕竟他的眼睛一直瞧着自家娘子的背影,实在是无心看书。
听了叶娇的话,祁昀回道:"你若是要去的话带上小素便是,我要看情况,毕竟每年冬春换季的时候我这身子都会有些波动,若是……"
叶娇一听,就知道他又要说那些要死要活的话。
以前听了便听了,不当回事儿,可是现在小人参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些。
撂了梳子,起身走到了床边,一把捂住了祁昀的嘴。
对上了男人有些惊讶的眼神,叶娇脸上一本正经的对他道:"不许说那个字儿,娘说过的,过年时候有福气,不能乱说坏事,而且有我在,你必然是要活得好好的。"
祁昀其实早就习惯了别人议论他的生死,就连他自己也时时刻刻准备着自己有可能一命呜呼的结局。
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急的抓起铺子上的事情,为的,不过就是怕自己有个不好,让娇娘也能有依靠。
可如今听了叶娇的话,祁昀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他心下一叹,分明已经同娇娘生活了数月,该是最熟悉不过,偏偏叶娇总能说出让他鼻酸的话。
他何其有幸。
伸手捂住了叶娇的手腕,祁昀在她的掌心轻轻地亲了亲,声音平缓:"好,娇娘在,我舍不得。"
叶娇这才有了笑脸,也学着他的样子,拉起了祁昀的手,在他的掌心啄了两下。
这事儿若是祁昀对着叶娇做,他不觉得有什么,偏生这一反过来,祁昀就能被弄得红了耳尖。
如今他也不是对房中事一无所知的,更何况喜欢极了面前的人,稍微一撩就有了火。
祁昀微微直起身,伸手抱住了叶娇,语调轻轻:"娇娘,该歇了。"
叶娇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在了男人的脑后,低头看他。
瞧见他微红的耳尖,不由得一愣:"相公,你热?"而后叶娇又摇摇头,"不应该啊,屋里的炭火熄了,怎么还会热。"
祁昀心思一动,轻声道:"我不热,我冷。"
叶娇一听,立刻伸开胳膊,把男人拢在怀里,似乎这样就不冷了似的。
可不等祁昀的嘴角弯起,叶娇又突然松开了他。
小人参微微偏头的看着他:"你冷了就要说。"
祁昀点点头:"好。"我这不是说了么。
而下一刻,他就瞧见叶娇去打开了一旁的花梨木柜门。
一直到叶娇吭哧吭哧的把三床被子都盖在了祁昀身上时,男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人参则是拍了拍被被子压得严严实实的祁昀,笑盈盈的问他:"还冷不冷?"
祁昀生怕她再给自己加一床,忙道:"不冷了。"
叶娇这才心满意足的把柜子关上,踢了鞋,翻过了祁昀身上的被子山到了内侧,扯过一旁的锦被盖在身上,乖巧的侧身躺在祁昀身边,软乎乎的道:"相公,睡吧。"
说完,叶娇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只留下祁昀热的出汗,却一动不动,只能数着时候,觉着叶娇睡熟了才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掀开。
只是掀被子的时候,紧张之下祁昀突然闻到了一阵异香。
这屋里放了什么花儿么?味道倒是好闻。
不过很快祁昀就没心思去管屋里的花花草草,他有些无奈的瞧着叶娇,之前的那点旖旎心思早就被扫了个干净,只在心里想着,古人云,"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这说谎果然是要不得,古人诚不欺我。
不过就在他折腾被子的时候,叶娇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人参的眼睛很亮,大而清澈,这会儿盯着祁昀瞧的时候,没来由的让他有些说谎后的心虚。
叶娇却是呜哝的问他:"相公,你又不冷了?"
祁昀一时间抓着那两床被子,盖也不是,不盖也不是。
叶娇也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拽着他:"那怎么不睡?"
祁二郎的心里挣扎了一下,最终选择实话实说:"我之前在想些事情。"
叶娇眨眨眼睛:"什么事情?"
"……你上次给我看的那图,到底对还是不对。"
叶娇听了这话,就知道她说的是那本避火图。
对还是不对,她那儿知道,可是小人参再单纯,时至今日也能听得出这人的弦外之音。
又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叶娇抬眼看了看祁昀,伸出手,一把拽倒了他。
不等祁昀反应,就感觉到有个柔软温热的身子挤到了自己怀里。
而后,耳边是带着热气的软糯声音:"试试,不就知道了。"
等到云雨渐歇,叶娇沉沉睡去,祁昀满足的抱着自家娇娘,心里想着——
果然,对着娘子说实话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