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中, 各位阿哥都已经在那里跪了很久了,但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只剩下一片死寂,恐慌的情绪在众人的心中蔓延。
太子殿下已经把调查到的所有事情都报告给了圣上,而那个带血的人偶也被带了上来,人偶上的血腥味从直郡王府到乾清宫,那令人呕吐的味道并未消减一分。
整个乾清宫都戒严,所有的侍卫都出动了,圣上坐在高位上, 他的脸色铁青, 手上的青筋直冒。
太医正在检查那个人偶, 这是圣上命令的。太医把人偶上扎的针一根根地拔下来, 又把它翻来覆去地查看,然后又把人偶的布料给剪了下来。太医用钳子在人偶的棉絮中捣鼓了几下,竟然从人偶中拿出了一张小纸条
太医拿钳子的手颤抖了一下,他不敢看那张纸条上的字,“圣上饶命, 圣上饶命”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快, 知道此等皇家阴私,可不是什么好事。太医的手一抖, 就把那张染血的纸条重新放回托盘内,接着就赶紧跪下求饶。
圣上的脸色越发浓重。虽然圣上没有下命令,但深知圣心的梁九宫,还是把这件事情给揽下。
梁九宫小心地走下阶梯, 他重新把那张纸条拿出来,再展开。梁九宫六岁进宫,他什么事情没见过,但在他看到纸条上的字时,他还是被吓了一跳。然后,他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上面写的是什么”圣上终于说话了。如果圣上不问,还真的没有人敢把事情说出来。
近段时间,圣上的身体是愈发不好了,眼睛迷糊,手也开始拿不了东西,但他还很是要强,并不轻易显露弱点,在人前,他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皇帝。
梁九宫虽然担心圣上的身体,但事关重大,他也不能不说。“禀报圣上,这纸条上所写的所写的是太子殿下的生辰”
梁九宫在圣上身边多年,他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太子殿下生辰的人之一。乾清宫里站满了人,梁九宫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哗然了。
太子殿下可是大清的储君,是圣上之下的第一人,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竟然敢诅咒太子殿下
怪不得太子殿下前段时间会陷入魔怔,看那人偶头上密密麻麻的针,就可以知道之前太子殿下承受了多少的痛苦了。也幸好太子妃娘娘及时生产冲喜,若是等到诅咒越发深入,太子殿下恐怕就要不好了。
只是这人偶是从直郡王府中搜出来的,难道那害太子殿下的人是大阿哥细思极恐,太子一脉的人异常愤怒,但大阿哥那边的人却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们怎么就这么不长眼,竟然跟了一个这么愚蠢又大胆的主子哟,哎呀,这次可真是而那些中立的朝臣则不敢说话,他们蜷缩着身子,生怕被圣上注意到。
“混账”圣上终于是发怒了,他朝着大阿哥扔了一个茶盏,大阿哥躲避不及,也不敢躲避,竟然就直接被当面撒了一身的茶叶子。
“皇阿玛,儿臣是被冤枉的,儿臣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巫毒娃娃,儿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大阿哥绝望地嚎叫着,他边叫边跪着向前,他想要跪到圣上的脚边,却被侍卫阻止了。
圣上看着大阿哥,心里却只感到无力。“大清十一年,纳喇氏生下你,你本排行第五,但因朕与你前面的四个兄弟无缘,所以你便成了朕的第一个活下来的孩子。”圣上的话里隐含悲痛。
“朕在位几十年,自问无愧于天下,也无愧于你。朕能教的,都教给了你,锦衣玉食地把你养大,教导你成人,难道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吗”圣上突然把声音提高,“保成不仅是太子,还是你的亲兄弟,难道你为了朕底下的这个位置,竟然连多年的兄弟情都不要了”
圣上大声训斥大阿哥,他甚至把手边的砚台都向大阿哥砸了过去。大阿哥也不躲,直直地迎上去,竟然被砚台砸了个头破血流。大阿哥听到圣上的话后也哭了,但他只是一直哭着叫着“儿臣真的没有做过那事,儿臣是被冤枉的”
大阿哥头上的血流到他的脸上,混杂着他的眼泪,看上去很是凄凉。这就是夺嫡失败的后果,如果大阿哥与八阿哥的计谋成功,如今跪着的便会是太子殿下。
“大阿哥想来与太子二哥不和,他上次更是因为想要刺杀太子二哥而被囚禁,刺杀失败后,他如今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害太子二哥,这根本就不足为奇”八阿哥在旁边出声了。
在直郡王府时,八阿哥便被大阿哥打得鼻青脸肿,他的脸肿了一圈,又哪里还有往日风度翩翩的好模样,他的腰甚至都直不起来了。虽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但他还是坚持过来看大阿哥的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