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游后没几日就到了放榜的日子,柳沅早叫人做好了定胜糕,状元糕,还自己做了一些鸡蛋糕。一大早冯渊就带着阿来出了门。
放榜门前挤满了人,这是急着知道结果的书生或书童昨天就等在这一宿没睡。有那机智的拿了个可折叠的小杌子,坐在上头点着头眯睡了一宿。
冯渊来的还算早,与阿来站在人群前面等候。
放榜人拿着榜单按顺序贴好,冯渊从前看,让阿来从后看。
他从头看到中央还没发现自己的名字,心中感觉有些不好。此时人群中传来中了中了的声音,还有许多不可能,我肯定能中的哀嚎抱怨。
冯渊被拉走的心神被阿来拉着抱了一下才回来。
“中了,中了,老爷你中了。”阿来激动的拉着冯渊的右手,甚至跳起来抱了他一下。
“中了,真中了,第几名啊”冯渊荡到底的心又跳了上来,生怕阿来看错也要自己亲眼目睹看看才放心。
阿来拉着冯渊走了两三步,指着一行说“这儿呢,少爷,一百六十九名,金陵冯渊。可不就是您吗,现在该叫你贡士老爷了。”
冯渊看着眼前的名字心中欣喜万分 ,“走回去跟夫人说这个好消息。”
柳沅在家等消息,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夫君可能中贡士进士更上一层楼,忧的是要是没中他心中失落遭打击。
冯渊与阿来到了门外,阿来早按耐不住朝门里喊“中了,中了,老爷中了贡士。”
柳沅听见声音腾一下站了起来看去,就怕自己出了幻听。看见阿来激动冒失的小跑进来,边跑边喊中了。
后头冯渊强装淡定但却满脸喜色的走进了门。
柳沅看着阿来走到她跟前,提着气问道:“中了第几名你倒是说啊,你看清楚了吗,可别看错了!”
“怎么可能看错,老爷的举人榜就是我去看的。我这两眼珠子看的真真的,再说老爷自己也去看了,在没有比这更保险的了。老爷中了一百六十九名,等过了殿试就是真真正正的进士老爷了。以后是要为官做宰的人了。”阿来微喘着气回道。
柳沅转头看着冯渊想向他确认,冯渊也走到了她身边,拉着她的手笑笑点了点头。
“方妈妈,快把鞭炮拿出来放了,老爷考中贡士了。”
方妈妈拿了鞭炮与阿来在门外放了,等放完了却传来一阵哭声。
“遭了,两孩子怕是吓着了。”柳沅脸色一变冲到卧房里去看孩子。
冯渊也想过去,可这巷子里街面上的人都被鞭炮声引了过来。外头的阿来正说着他家老爷中了,有那住的近的,或街上开店的就要进来拜会看看中了的冯家老爷,也好沾沾喜气。
冯渊只好走到大门口与众人抱拳寒暄,外头的人基本都不认识,有那住的近的喊了声恭喜冯家老爷。后头的人也就都跟着喊恭喜。
人把门巷挤的水泄不通,站在外围的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着住在这儿的原是位小官。后头外放升了官冯家搬了进来,谁知就中了进士。想来这宅子有官气,住着的不是官就是要当官的。
冯渊应付着众人,方妈妈把柳沅准备的鸡蛋糕状元糕拿出来与大家分了。
等人群散了,冯渊就不管正在关门的阿来两人,急切的走到卧房准备看看孩子如何。
他轻推房门走了进去,只见孩子正在婴儿床里睡熟了,脸上还有几滴泪痕。柳沅蹲坐在小杌子上轻轻摇晃着床,一手轻柔的拍打着,嘴里哼唱着柔和不成调的曲子。
冯渊张嘴含着声音问“没事吧”
柳沅动作起伏不大的摇了摇头,嘴角不自觉的捻着一抹笑。
冯渊看看孩子没有大碍,也就放下了心。
在过几日就是殿试,冯渊此时正与礼部官员学习面圣的礼仪规矩。
中了贡士的众人按名字排成几行,按着上面的人交的或走或跪。那官员还交代了殿试前不能喝水吃东西,尤其是大蒜韭菜一类味道重的食物,以免御前失仪冲撞了圣驾。
听完这训导的官员讲了面圣的过程规矩,大家才各自散了。
殿试那日冯渊也不敢吃些什么,还是柳沅下了碗清汤面给他,里头就放了青菜鸡蛋,连油腥味都没有。
冯渊把面条和菜蛋给吃了填填肚子,汤是一口不敢喝。
冯渊赶到宫门外与一众贡生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