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尘, 是一位外表阳春白雪内心藏着一千只疯狂揉头可达鸭的奇女子。
虽然强行给小叔子灌了一大锅心灵鸡汤、借助少言的权限限制魔尊不得出现在少言面前、砸了魔尊一脸束缚律令、转头还将魔尊就在云台县的情报给卖了出去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之后,易尘也没有就这样放松警惕。
易尘虽然将魔尊的情报泄露了出去, 却并没有告知云台县的修士们魔尊所在的具体地点以及身份。在经过这次的灰雾事件后, 即便易尘不在意,她在云台县众多修士们的心中也是威望大涨, 对于易尘给出的情报也没有人质疑一二, 纷纷戒严了起来。
易尘在把情报交出去后的两个时辰之内, 就明显感觉到云台县原本充满希望的快活氛围骤然改变,颇有几分风声鹤唳之惊觉, 但是除此之外, 正道修士们对魔道修士的存在采取了默认的姿态, 倒也没有冒然行动。
对此, 易尘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指望过云台县的修士们能够将魔尊抓起来。
一来, 正魔两道虽然小摩擦不断, 但是有道主少言定下的规矩镇压在所有人的头上, 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挑起正魔两道的硝烟, 又不是真的想被道主天书砸头;二来,魔尊到底是魔尊,强者走到哪里都有特权, 在整个云台县修为最高的正道修士不过元婴期的情况下, 根本不会有人真的作死去跟魔尊别苗头。真的闹起来, 最后鹿死谁手不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因此, 虽然对于魔尊出入云台县的目的以及背地里的阴谋多有揣测, 但是正道修士也只能选择了无视。
子州虽然是仙界的地盘,但是在子州拦截魔尊就跟魔修们要在魔界拦截道主一样,不现实,还扯淡。
易尘也深谙此理,她将情报发布出去也只是为了让大家小心行事,同时给魔尊设点拦路石。
而她自己自然是飞快地跑回自己的院子里,准备打包自己的小可爱一起跑路了。
天道修造化之力,魔尊惊异于易尘的进步,因为已经半步迈向大道的魔尊很清楚修习造化之道有多艰辛不易。
但他却不知道身为凡人的易尘早已修习拥有“造化之美”的香道多年,只不过最近才将自己的领悟藉由“字”抒发出来而已。
一个“缚”字的律令足以困住魔尊一个时辰,而在这段时间里,也足够易尘返回庭院里找到少言了。
易尘找到少言时,那个清皎如月的少年正在与清晅、悟平等修士交谈,他们谈话的重心无非就是如何处理瘴气之源。
少言带着队伍在地底下足足找出了十数块瘴气之源,有的是瘴气凝结而成的种子,有的是一段寄托阴气的阴骨,又或是别的一些事物。
地道虽浊,却生万物,那些被修士们从地底中起出来的邪物难免看得人心惊胆颤,谁都想不明白这些邪物是如何蕴养出来的。
“毁不去,只能封印,但是这些事物不管放在何处,都是一种祸害啊。”有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生死相依,福祸相倚。”道思源淡着眉眼,持着笔,蘸了墨,于宣纸上落笔,“阴浊之物若是加以阵法辅佐,许能催生万物,如此便可转祸为福。死生阵法,向死而生,阵法我可绘制,但还缺了镇压瘴气之物”
道思源说到这里,却忽而看见了易尘的身影,话语顿时微微一滞。
认真聆听道子所言的修士们没察觉到道子这一瞬的停滞,只以为道子是在忧虑镇压之物,便也跟着烦扰了起来。
“镇压瘴气之物若有如此灵物,云台也不会受劫至此”云台城主站在一旁,他也是一名筑基修士,此时却眉眼写满了愁苦,喃喃道。
“说到镇压,我倒是想起了天地炉。”有博闻广记的修士试图缓和一下气氛,赶忙笑道,“也不知晓天道是如何将如此多的凶兽镇压于天地炉的,或许我们可从中寻得一线契机”
“此时不急。”道思源垂了垂眸,看着那一个个写满仙禁与封印咒文的黑盒,“需徐徐图之,在下要事在身,且先告退了。”
设下足以覆盖一城的阵法自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情,对于道子的告退,他人也没有什么想法。
可是眼睁睁看着道子快步离去,在门边伸出手抓住了一角青衣,在场的修士们才察觉到道子的要事原来就是陪自己的夫人
突然觉得门外刮来的风格外萧瑟的冷,吹得老光棍们心里凉凉的。
道思源走到门口,恰好抓住了易尘的一截衣袖,他冷峻如霜的眉眼便软和了下来,道“去哪儿了”
说罢,少年便抿了抿唇,垂眸避开了易尘的凝视,仿佛害怕听到虚假的敷衍,不自知地喃喃重复道“去哪了”
“去见了一个故人。”易尘不喜欢说谎,却也不打算将魔尊来找茬的事情告诉少言,平白没的让他忧心,“大概解决了。”
易尘说起“解决”二字的时候颇有几分肃杀之意,听得少年微微一怔。
“瘴气之灾可是解决了”易尘打算跑路,攥着少年的手,只觉得他指尖微凉,“怎么手这么冷啊。”
“只要布下阵法,重新唤起此地的生机,约莫便无事了。”少年一本正经地说着,也没说“你出去走一圈估计也差不多”这种话。
易尘想到他们方才交谈的内容,不由得微微沉思“你们要找镇压之物”
而且还是那种能镇压得住邪物,蕴养灵脉的瑰宝。
“这个啊”易尘迟疑了一会儿,道,“不然用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