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
她于是抬手拨弦。
那琴弦争嗡一响,她脑中仿佛也有什么被拨动了一般。
她心下便觉无限喜悦,手指欢快的弹拨着,那曲子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流淌出来。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她越弹便越觉欢喜,她想她应当是个吟游旅人,生来就该带着她的琴四处流浪,遇见了值得吟唱的人、值得吟唱的事,便用她的曲子她的歌弹出来唱出来,唱给所有人知道。你看她虽不记得往事,但她这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
她该感谢这小公子若不是他生得这么好看,令她觉着非咏唱不足以表达她的惊艳之情,她还不知要多久才知道她原来会弹琴。
她便抱琴起身,去向那小公子搭讪。
两步之后,她脚步便缓了下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在旷野之中,四面荒无人烟。
这小公子与她,恐怕并非偶遇。
而那小公子此刻也正凝望着她。
那寒潭凝光似的眸子里,有茫然、有喜悦、有痛楚,还有那是复杂得令她倍感沉重的目光,断然不是在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欢喜沉寂下来,乐韶歌按捺住疑惑。一面思忖着自己先前失态是否冒犯,最糟糕可能会产生什么后果,一会儿该如何解释才好一面选了个合适的距离停住脚步。在他们之间安好了琴,端庄的敛裙正坐。
寒暄语也变成了,“公子,您是否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