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求川在医院住了四天, 虞亭纳闷了四天怎么没人来看望他。
江求川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知道他住院的本就不多,聂绎呈和陆寻澈都在外地出差,其他的要不是飞国外了, 要不是最近忙得脱不开身。
在第五天早上,病房里迎来了第一个果篮, 快递小哥让虞亭签上名字后离去, 虞亭提着果篮走到床边,将它放在床头柜上。果篮中间插着一张卡片, 虞亭笑看他一眼:“我可以看吗?”
江求川没看她, 语气平淡:“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虞亭没搭他话,她拿起卡片,硬卡纸上只有一行字和一个落款。
“祝早日恢复健康。——梁风吟”
记忆里没有这号人, 里也没有这号人。
虞亭将卡纸递给江求川,问:“梁风吟是谁?”
江求川眉心皱了皱眉, 他接过卡纸, 目光快速掠过纸上的字, 转手将卡纸丢到一边, 随意说:“快十年没联系的大学同学。”
虞亭没再多想,她拎起包:“我去公司了。”
江求川的脸沉了沉:“你们公司没了你转不了。”
虞亭在他额头亲了下,勾唇笑:“下午就回来了,你在医院好好呆着,多喝水、按时吃药、按时吃饭。”
#
为了九月下旬的秋冬发布会,美依和楼上的星辰彻夜灯火通明。办公室里, 一颗满是紧张因子的□□无声炸开,每个人都在焦头烂额。
虞亭本来也要下午加班,不过江求川住院才作罢。她旁边的邓艺眼底青黑,坐在办公桌前直打哈欠,她忍不住小声抱怨:“凌晨两点睡,早上七点起,这日子没法过了。”
虞亭刚想转头安慰邓艺,刚刚还蔫巴巴的邓艺下一秒有挺直了背,她拦着嘴笑嘻嘻和虞亭说:“幸好想出了个还不错的稿子,不然真是对不起我的黑眼圈。”
邓艺将昨晚熬夜画出来的设计稿从上锁的抽屉中抽出,小心地递到虞亭面前,她小声说:“怎么样,不错吧?我熬了一个星期,这个最满意,就是领子那还不太确定。”
颜色是流行色,连衣裙的款式也很独到,虞亭上下扫视,建议说:“船型领和宽方领都可以。”
邓艺支着下巴笑:“宽方领可以,今年流行这个。”
虞亭除了中午和徐函禹吃午饭,一天都坐在办公桌前画稿子、翻杂志、看秀场。手机放在桌上,江求川给她发了好几条微信她都没看到。
下午下班小郑送虞亭去医院,她拿手机看了眼时间,歪头在车上睡了过去。
她昏昏沉沉下车,满脸倦容,快走到病房时发虚的步子才找回力气。
病房里,江求川和肖顺海坐在窗边下棋。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江求川抬头看向房门。
肖顺海偷看他一眼,手疾眼快下了两颗棋子。
虞亭进来,江求川收回目光,他看了眼棋盘,指着两颗白子:“这两颗你要收回去哪颗?”
肖顺海吹胡子瞪眼睛的给自己辩驳:“什么收回去哪颗?这两颗都是正常下的。”
江求川将手中棋子丢回棋盒:“不下了。”
“做人要有始有终!”肖顺海无法,收了一颗,催促说:“快点,到你了。”
江求川手里没拿棋,他眼睛落在虞亭身上:“就这局棋,明天再下。”
肖顺海顺着江求川的目光看向虞亭,他放下手中的棋,干巴巴说:“行吧,你得收好了,不准偷偷下。”
肖顺海推着轮椅往外走,路过虞亭,他笑说:“上班辛苦了,我儿子买了水果来,待会让护工给你们拿点过来。”
虞亭点头,谢过他的好意。
病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江求川两人。
虞亭转身,江求川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他脸色有些沉,闷声说:“你今天一个下午没回我消息。”
虞亭打开微信,这才发现江求川在下午时给她发了五条消息。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歪头靠在他肩上:“今天下午在工作,微信后台关了,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睡觉,所以才没回你。”
说完,她拦着嘴轻声打了个哈欠,眼角倦意十足。
江求川心里滋生的情绪被满满当当的熨平,他扳过她的肩背对着他,伸手,白皙细腻的手指已经落在她的肩上。
虞亭刚想说话,肩上肌肉被按压的酸胀感传来,她闭起眼睛,咧着唇角笑:“江求川,你怎么这么贴心了。”
江求川拖腔带调说:“我不求川了,求你。”
虞亭嘴角扬得更甚,她作势撸了撸手臂,耸肩说:“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求川笑了声,没说话。
虞亭说:“我以为你一个人在医院处理杨肯送来的文件,没想到居然在和隔壁肖老爷子下围棋。”
“最近没什么大事,上午就处理完了,”江求川手捏在她斜方肌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四点多他找我下棋,我当时没事,答应了。”
“你们俩这是忘年交?”
江求川勾着唇,不置可否。
晚上吃完晚饭,江豆豆的视频电话马上打了过来。视频里,他整张脸怼在镜头前,小嘴高高噘着:“亲亲妈妈。”
坐在虞亭身旁的江求川在她脸上亲了下,对儿子说:“爸爸帮你亲了。”
江豆豆脸团在一起,做了个张牙舞爪的表情:“爸爸,豆豆不要你帮!”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
到最后,江豆豆哼了声:“豆豆要和妈妈说拜拜,不和爸爸说。”
江求川淡淡的“哦”了声:“不和爸爸说,那你也别想和妈妈说。”
“……”,江豆豆默了几秒,忍气吞声:“爸爸拜拜。”
手机被递给虞亭,他对着镜头狂亲:“爸爸坏!妈妈拜拜。”
“拜拜。”
江豆豆的电话挂断,董云的电话像是安排好了似的,跟着打了过来。董云现在在冰岛玩,母女俩说了几句,她又嘱咐江求川好好照顾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