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闻言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我没什么牵挂,就回来了, 你、你这些年可还好”
袁老张了张嘴, 最后化成一句话,“挺好的。”
中午, 袁老提着酒来找文泽才,“你这小子, 那哪里是喜事啊。”
文泽才并不喝酒,所以以茶代酒, 袁老喝酒,他便喝茶, “怎么不是喜事袁叔,是不是喜事这也得看你怎么想的。”
袁老喝下一杯后, 摇了摇头,“我都这把年纪了, 还想什么美事啊,她有她的儿女,我有我的,大伙儿都过得不错,那就行了, 年轻时候的遗憾就让它遗憾去吧。”
文泽才听到这些也微微一叹,“她可说清来找你的目的”
“就是来看看我,以为我搬家了。”
袁老现在的房子就是他们袁家老宅的地基上起来的,所以那老妇人才能顺着记忆里的位置找过来。
“这大中午的, 您来我这儿了,那她怎么办”
“走了,”袁老低笑,“走了,走了好啊,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能再见她。”
袁老与那妇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可袁家的生活水平比那妇人家的高,所以当时的袁老太太看不上那妇人,也就不乐意袁老娶进门。
那时候大伙儿的脸皮都薄,就是有心,只要父母没同意,那都是白搭,袁老娶了当时算命先生给他配对的姑娘,而那妇人也在父母的商量下,嫁给了她外省的表哥。
“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呢。”说着袁老又喝了一杯酒。
文泽才见他双颊带红,便将剩下的酒拿了过来,“袁叔,酒可不是好东西,少喝为妙。”
袁老抹了把脸,“我知道。”
“再说袁卫国可说过,您今年没有酒喝了。”
听见袁卫国的名字,袁老憋笑,“那孩子,就是埋怨那天晚上我没去救他。”
文泽才低笑,“也可以这么说。”
袁老将面前的酒杯推开,眼神有些涣散,“我啊,也不求别的,只要卫国能为我送终,便行了。”
其他的,老都老了,还说那些个做什么。
文泽才不放心袁老一个人回去,所以便将袁老留在家里休息,今天是赵大飞守铺子,文泽才在家练朱砂墨。
“师傅师傅”
第三天,赵大飞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跑进铺子,一边跑还一边叫,文泽才正在给人算日子,闻言瞪眼道,“没见我正在忙吗”
赵大飞挠了挠脑袋,“师傅,你算得太准了,黄三儿被抓了说是被人举报说他欺负老百姓,现在人已经被带走了。”
正在请文泽才算日子的人一愣,“大师算的”
赵大飞一脸骄傲,“可不,我师傅算命可准了”
那人看了看文泽才,最后笑道,“黄三儿算的什么我也来一次。”
“一块钱。”
文泽才笑道。
那人给了钱,文泽才扔下铜板,“卯申,天福龙德,火参吉收碧水金,同志,你后面这几天不仅吉利,还能进财,是个好兆头啊。”
那人一听是好运,也笑了,“那就借大师吉言了,我正准备自己做生意,还有些拿不准,大师这话可让我有了不少信心。”
说了几句话后,那人便笑着走了。
赵大飞轻笑,“这些人啊,就喜欢听好话,要是师傅刚才说他不好,指不定会把眉头皱得多紧呢。”
“世人都是这样,”文泽才弯了弯唇,“行了,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你去李屠户那里买两斤肉,晚上吃。”
“成。”
由于这几天下雨,所以陈云红被留在家里没去铺子,去老巷口那边走的都是小路,路上稀糟糟的,很容易摔倒,她才两个月的身孕,又是第一次怀,所以赵大飞很紧张。
文泽才他们刚到院子,陈云红便拉着田秀芬说话,“咱们这里搬来了一个新邻居,是个老婶子,我听隔壁婶子说那老婶子年轻的时候和袁叔有那么点关系。”
“老婶子”
田秀芬一愣,想起文泽才那天陪袁叔喝酒时,对方所说的人。
“是啊,她一个人买下了袁叔旁边那户人家的房子,今天已经搬进去了,也没见她儿女。”
陈云红一脸好奇。
文泽才听到这笑道,“这样也挺好,袁卫国不在家,袁叔也有说话的人了。”
他刚说完这话,袁老便一脸尴尬地出现在院子门口,“我这又得了一条鱼,过来吃比较香。”
文泽才挑眉,田秀芬赶忙接过,“袁叔快里面坐。”
“好好好,”袁叔连忙点头,随即低声道,“万一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