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分明是情感绑架!
杨佩瑶皱起眉头正要解释, 只听上课铃声响,而姚学义已经夹着课本走进教室。
高敏君“嗖”一声蹿回自己的座位。
姚学义严厉的目光在高敏君和杨佩瑶之间来回扫了几眼, 才沉声道:“上课。”
全体同学起立, 问声“老师好”, 而后零零散散地坐下。
趁这个空当,杨佩瑶飞快地翻出课本和文具摊在桌面上。
姚学义先点了几位同学背课文, 接着点了四位到黑板前默写生字。
杨佩瑶便在其中。
其余三位都有或多或少的错误,只有杨佩瑶全部写对了。
姚学义紧抿着唇,脸上并未见丝毫缓和,仍旧面沉如水, “俗话说字如其人,杨佩瑶同学的字毫无筋骨, 毫无美感, 有时间多练字少传闲话为好。”
杨佩瑶面红耳赤地从讲台下来。
刚才离得近瞧不真切, 这会儿坐在座位上, 把黑板上几位同学的板书尽收眼底,发现差距真不是一般地大。
她前世没上过书法班,没特意练过字,自然没讲究过间架结构,就是个整齐可爱。
用钢笔写还能入眼,挺工整的。
在黑板上用粉笔, 她写繁体字的劣势便完全显示出来,笔画多的写得大, 笔画少的写得小,连整齐也不沾边了。
的确不太美观。
整整一节课,杨佩瑶羞窘得不敢与姚学义对视。
一直到第二节算数课,她红涨的脸色才慢慢得到缓解。
课间,杨佩瑶找到李笑月,很认真地说:“非常感谢你邀请我,但是最近家里有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娘规定放学必须立刻回家,不许在外头玩,所以我不能赴约,还请见谅。”
李笑月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杨致重砸饭店几乎轰动了整个杭城,她也听邻居津津乐道过。
可想起程先坤的话,劝道:“程先生说你不去他也不去,要不你去坐一坐,喝杯茶就走,耽误不了几分钟。”
杨佩瑶仍然拒绝,“算了,我不想惹我娘生气。”
李笑月想一想,“或者,你劝劝程先生好歹给我个面子,我诚心请客,你们一个个都不去,不会是瞧不起我吧?”
“怎么可能,都是同学,没有谁比谁尊贵?”杨佩瑶笑笑,却是断然拒绝,“我跟程先生并不熟悉,他去不去是他自己的决定,跟我完全没关系。”
“反正他是这么说的,敏君也在场,”李笑月侧头问高敏君,“程先生原话是这么说的吧?”
高敏君连连点头。
杨佩瑶重复一遍,“我跟他完全没关系,平常也不联系,我没有立场左右别人的决定。”
说完,转身回教室。
李笑月无奈地朝高敏君摊摊手,“她平常挺随和的,怎么这样固执,一点都不通融,就打个电话的事儿……前天程先生不就给她打过电话,怎么这会又说不联系?不会是她自己去不了,也不想让程先生去吧?”
“不会,”高敏君摇摇头,“其实杨佩瑶原本脾气很差,上高中后改了许多。”不由想起探望秦越那天,程信风飞起一脚踹向那人心口的情形,叹道:“她家里有权势,平常养尊处优,有脾气也是正常……那你怎么办,只咱俩吃饭没意思,还不如看场电影呢,要不算了吧?”
李笑月笑道:“我真心实意想请客,你们却意个个地不给面子,那就延后几天等下星期,下星期风声估计就淡了,杨佩瑶总不能每天都被拘在家里,咱们又不是国小生。”
高敏君颔首表示赞同。
回到教室,高敏君转达了李笑月的意思。
杨佩瑶道:“我不是不通融,是觉得程先生完全没道理,好像在要挟人一样。我非常讨厌这样的做派。”
高敏君笑,“你以前还夸过他处事周到。”
杨佩瑶毫不犹豫地说:“以前确实对他挺有好感,现在改变看法了,我觉得这个人不尽不实的。”
“没有吧?”高敏君蹙眉想了想,“我没发现他这个缺点,你是不是误会了?”
杨佩瑶不想说程先坤表白的事儿,随口道:“可能吧,反正我不想再跟他有接触。”
高敏君看出她的敷衍,笑道:“你还真是挺固执。”
下午自由活动课,雅声话剧社要商讨这学期排演的剧目,高敏君去开会,杨佩瑶留在教室里写算数作业。
今天的算数仍然难,她是想趁邱奎在,有不会的问题正好请教他。
写完算数,又给张志北讲解了今天的英文文法,提问他背默课文和单词。
不知不觉便到了放学时间,高敏君还没回来,杨佩瑶等了五分钟不见人影,因吃不准要等多久,只得自己去坐电车。
隔着电车站尚有一段距离,杨佩瑶就看到那个挺拔魁梧的身影站在汽车旁,心情顿时雀跃起来,小跑着过去,仰起脸,两眼亮晶晶地闪着光,“今天不是很忙吗?”
顾息澜微笑着将手里袋子递给她,“墨水还有纸笔,我让阿平接那位襄城的客人,我直接赶去酒店,大约省出二十分钟的时间,刚好来得及接你……今天怎么样,你的小事办妥了?”
“嗯,”杨佩瑶心里全是顾息澜,完全想不到别的,胡乱应一声才又补充,“应该是妥了。”
上车,坐好,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笑道:“襄城那人想合作什么,如果是看中咱们的衣裳款式,你别轻易许给他。”
顾息澜应道:“好,今天先问清他的来意,明早我告诉你。”
一路风驰电掣,把杨佩瑶送到杨家公馆附近,才掉头离开。
杨佩瑶上楼回屋,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除了两瓶墨水还有两盒铅笔、一沓速写纸和几个大大小小的本子。
不由便抿了嘴笑。
顾息澜那么忙,还记得她想要的东西。
大概是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心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