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跟孙望锦起冲突的友谊赛对手,正是造成了付满朵第二次十字韧带断裂,令她决意要退役的球队。
更有意思的是,数年之后这一对互相看不顺眼的国家队双翼,又一次在赛场上成为了对手,带领着各自的球队占据着联赛头两名的位置。
而除了孙望锦,也许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付满朵曾经也在球场上飞奔过,如一柄尖刀插/入对手的禁区。
更没有几个人知道,每当付满朵以一种玩笑般的语气说自己腿脚不便的时候,想到的都是自己当年倒在草皮上的情形。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那种痛苦和不甘依然笼罩在她的心头。
她不希望麻栎重蹈自己的覆辙。
沈曦梧放下电话回到餐桌前,坐定后盯着麻栎,语气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我替你约了医生,明天早上过去看看。”
麻栎抬起头,神情略显错愕,“今天下午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明天上午要去拿报告,到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明早我陪你去拿报告,然后再找大夫二次诊断一下。多问问,总不会错的。”沈曦梧没有松口,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正好乔笛这几天在国内,而且她曾经在沃特博士的诊所实习过有相关的经验,沈曦梧第一时间就想到要找她。
南湖的队医水平倒是不错,但沈曦梧不可能把这事儿拜托给他们。
麻栎想说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但是看沈曦梧不容反对的样子,还是嗫嚅着答应了。
尽管她看起来好像对伤情不太上心,可事实上是她不敢往深了想,怕自己吓唬自己。她才是最担心伤势的那一个。
现下沈曦梧都说要另外再找医生二次确诊,她对这样的安排是不排斥的,甚至心里安定了许多。沈曦梧找的大夫,肯定差不了。
晚饭吃的简单,沈曦梧收拾起来也快。
“你还想在下面待会儿吗”
麻栎摇摇头,她现在什么都干不了,还不如上楼早点休息,虽然现在还很早。
沈曦梧点点头,走到麻栎旁边替她把拐杖拿起来递到手上,然后扶着麻栎慢慢上了楼。
虽然麻栎搬进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沈曦梧都还没进过她的房间,今天是头一回。
房间里没有太多的东西,跟麻栎搬进来之前差不多。
最显眼的是床边柜子上的一个足球,已经有些发黄了,年成似乎有些久。
沈曦梧进去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盯着那颗球看了好一会儿。
麻栎在床边坐定,留意到沈曦梧的目光,稍稍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这是帽子戏法的纪念”沈曦梧转过去望着麻栎,指着那颗球问道。
麻栎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略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
沈曦梧原本还想问这是哪场比赛的球,但蓦地发现麻栎的神色有些奇怪,眼神躲闪着避开了自己,脑子突然蹦出一个微妙的猜想,这球该不会和自己有关吧再回头仔细一看,这样的年代感似乎也能说得通。
“所以这是当年……”沈曦梧话说了一半,似笑非笑地睨着麻栎。
“呃……”麻栎见她面色不善,立刻把眼神移开,左顾右盼,脸上还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
当年这颗球确实被她带回去了,一直收起来也没怎么碰过,后来时间久了自己都没气瘪成了一团,更是被麻栎束之高阁。直到赛季初在和南湖交手之前,听孙望锦提起那场帽子戏法的事情,她才又把球翻出来,重新给打上气,摆在显眼的地方时时激励自己,没想到今天这么凑巧让另一个当事人见着了。
麻栎这样的反应毫无疑问证实了沈曦梧的猜想,她心情相当复杂地又盯着那颗球看了看,嘴角朝下一拉,鼻翼微微皱起,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正好能传进麻栎的耳朵里,让她不禁一阵忐忑。
这叫什么时隔多年都还能被杀人诛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