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背着昏迷不醒的严森, 江宁也不敢向玩家聚集的地点行动,虽说人多的地方可能有药, 但他并不觉得别人会真的给。
于是, 在(1150, 1342)附近找到条小溪后, 江宁将背后的男人放下,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在打颤儿。
撑着树干缓了一会儿,江宁从资源箱里拽出还算干净的睡袋,费劲儿地把浑身滚烫的男人塞了进去,周围没有什么干净的布,青年只能扯了自己的衬衫下摆,摇摇晃晃地走向溪边清洗——
真的好重,等某人醒来后一定要让他去减肥。
夜里的溪水冰凉刺骨,江宁刚把手伸进去, 整个人就立刻清醒过来,他将手里的布条洗净,认认真真地叠好盖到了男人的额头上面。
体内的不适被有效缓解,男人紧皱的眉头也微微舒展开来,见对方的情况没有再继续恶化,江宁松了口气,又返回溪边打理起了自己。
在大火过后的地窖里摸爬滚打, 青年早就变成了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他先是尽量拍掉衣服上的粉尘,而后又认认真真地洗手洗脸洗头发。
小动物似的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 恢复整洁的江宁坐回了严森身边,他拿着块新洗干净的湿布,顺手将原本那块换了下来。
轻手轻脚地让男人侧头躺在自己腿上,江宁心疼地用换下来的布条擦着对方被血凝住的头发,严森后脑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那大片的血迹还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见布条一点点被染红,江宁面不改色,心里却早已骂了那个辣鸡莱昂一遍又一遍,别管boss背后的故事有多坎坷,这都不是他可以肆意伤害别人的理由。
似乎是觉得舒服,男人的头微微在青年腿上蹭了蹭,他全身发热,在昏迷中也不忘用手一直撕扯着身上的外套。
别别别!当众耍流氓是会被封直播间的好吗!
飞一般地按住男人乱动的双手,江宁也被掌心传回的温度吓了一跳,他担心地看向严森,生怕这人就这样烧成了个傻子。
青年的体质偏寒,春夏秋冬都犹如玉石一般温凉,男人一碰到对方的手,就立刻像抓住了什么宝贝似的不肯撒手。
哭笑不得,见严森好像真的舒服一点,江宁摇摇头,又主动把另一只手也递了上去。
然而,这样的作法毕竟只能缓一时之急,随着两人体温的逐渐交融,严森也变得越来越不安分,不想被几十万观众看到自家男人的好身材,江宁忙不迭地起身,撑着两条酸软的腿跑到溪边将那两块布条又洗了一遍。
青年的速度很快,前后用时绝对不超过两分钟,可是等江宁回到睡袋旁边,某人的外套和短袖早就飞了一地。
我恨!
头顶冒出一排黑线,江宁都可以想象出弹幕现在是怎样一片不和谐的盛况,好在系统提供的睡袋比较给力,某个昏迷中的老流氓才没有因露|点而被封禁。
没办法调出严森那边的贴纸模式,江宁也只能挑着能露的地方替对方用湿布擦拭,男人昏昏沉沉地躺在他的怀里,再没了平时那股大野狼的威风劲儿。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严森身上的热度才慢慢退了下来,江宁塌下肩膀,一直吊着的心也总算放回了原位。
精神一放松,之前积累的疲惫就一道儿铺天盖地地涌来,江宁肩膀有伤又背着严森走了许久,全身上下几乎都没有一块不疼的好地方。
可他却不敢睡,两个人身处野外,总有一个人要保持着清醒守夜,挣扎着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灰扑扑的十字架,江宁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剧情上。
嫌弃地用布条将脏污擦净,江宁发现这是一条简单大气的银质挂坠,除了十字下方过于锋利的部分,它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特色。
这挂坠是谁的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古堡塔楼那个类似监狱的地方
回忆着在地下室看到的剧情,江宁目前也只能猜测它和那幅圣洁的天使画像有关,借着月色仔细地观察吊坠,青年心里却不禁又想起了那个特别的女孩。
玛丽。
在莱昂的记忆中,玛丽无疑是在地下室活过最长时间的人类,对方的死似乎给了少年很大的打击,从那之后,莱昂吃起人来就更加肆无忌惮。
既然找到了boss的心结,那他们就没必要和对方硬刚,轻轻用手指敲打着银色挂坠,江宁蹙眉思索着怎样才能利用好玛丽这步棋。
要不让安妮扮一回莱昂的心结试试对方和玛丽的身形倒是很像……
“快点醒过来吧,”戳了戳男人的额头,江宁半垂着眼睛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我一个人好无聊的。”
或许是有莱昂坐镇的缘故,江宁就没见过这森林里有什么大型野兽,时间一分一秒地向前跃动,警戒了许久也没遇到危险的青年终于熬不过困意、顶着半干不湿的头发睡了过去。
江宁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系统的击杀公告在耳边炸响,他才模模糊糊地恢复了点意识。
升至高空的阳光有些刺眼,江宁习惯性地翻身嘟囔了一句“窗帘”,而后又将毛绒绒的脑袋藏进了枕边人的怀中。
等等,这感觉好像不是睡衣……</p>
光滑柔韧的触感从额头上传来,江宁晕晕乎乎地睁开眼,正好对上某人结实紧致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