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游离于喧闹外的安静, 沾染着无声的暧昧, 如一朵黑暗中沾着处女体香的花朵, 静静地绽放于不为人知的角落。
可惜这朵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在其中的人,被别人当成了心心念念还不释口的猎物,还丝毫不自知。
天空在一瞬间绽放出无数耀眼的礼花,以绝对的强势占据所有人的思绪。
从视觉,至听觉, 霸道得让人只能看着她。
这样的霸道,一如被男人偷偷掩藏起来的那一面。
挽挽认真地开导了霍仿, 表情真诚,实则痛心疾首。
却不知什么时候, 霍仿站到了她的身边,两人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即使在挽挽那个世界, 男女直接也有些太近, 何况在这个盛行男女大防备的年代。
可这两个人, 一个刻意隐瞒, 一个无从察觉, 生生地突破了男女该有的身体距离界限。
或者说,一个静止不动, 另一个却丝毫不知满足地继续逼近。
少帅完全高于挽挽。
挽挽两只手支撑在露台的栏杆上。
年轻男人不知何时走到了挽挽左手斜后方。
这个距离, 男人若是强硬地抬起少女的下巴, 可以轻易地攫取挽挽的红唇,托住她的腰,让她无从使力,只能被他抱在怀中。
挽挽身子纤细,霍仿高大,少女不知不觉间被男人完全笼罩在怀里。
挽挽全身上下无论哪处,都在霍仿一抬手就能掌控的距离里。
若是有人推门进来,必定能感受能买到这两人站位上的不妥。
男人不该离少女这么近。
这样的站位,更接近于男人和他心爱的小情人。
在外不便拥抱,因此身体却在无声的暧昧之中靠得极近。
军中云,霍仿于帐中决胜千里之外。
如今这颗精于计算的脑袋,在一瞬间不受理智控制地计算起,以什么角度和力度速度可以最大程度地拥抱占有挽挽。
礼花升至天空,巨大的声响和剧烈灿烂的光芒,把少女的脸蛋照得白嫩异常。
仿佛一掐就出水的嫩豆腐,勾引着人屈起手指去感受她光滑的质感。
“对待女孩子呢,一定要温柔,她们都是很脆弱的,要小心爱护着。”
绚烂礼花下,少女孜孜不倦地“惴惴教诲”不开窍的霍仿。
霍仿看看挽挽礼服下包裹的纤细的腰身。
“嗯,你说的对。”低沉的声音全然是受教的赞同。
的确呢,很脆弱,要是对折,说不定就坏了适合捧在手心里慢慢地品,细细地尝,方知其中滋味如何。
“你要投其所好,女孩子心都很软的,很好哄的。”
挽挽看来,全世界的女孩子都好哄,除了她自己,因为她记仇,小心眼,有仇必报。
“你说的很对,挽挽小姐。”
挽挽突然挠了一下粉嫩的耳垂,为什么觉得有点痒呢。
“挽挽小姐”这几个字,在霍仿的舌尖一滚动,仿佛连味道都变了。
吐出来的时候,不知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还是什么,总觉得带着无限的缠绵。
仿佛欧洲中世纪的贵妇们身边带着的那种骑士。
说是骑士,实际上就是秘密情人。
骑士跪在贵妇的脚边,亲吻着贵妇洁白的小腿,如狼似虎般的眼神自上而下直勾勾地看着位于上方的贵妇。
一种来自于下层男性对于上层女性的含蓄却又表露无遗的渴望和倾略性扑面而来,最终全部化成了舌尖缠绵的那一声,“夫人”。
而现在这种情况,又何其相似。
挽挽轻轻摸了一下,就住手了。
霍仿将靠近栏杆的这一只手,如挽挽一般支撑在栏杆上。
如果从楼下看上去,少女完全亲密无间地站在男人的怀里,男人成为了依托着她的背景。
站在霍仿的角度,挽挽的耳垂,挽挽的锁骨,挽挽的脖子,一切都是随手可得的清晰。
“例如我姐姐,最喜欢温柔的男人,不喜欢对她冷冰冰的。你明白吗少帅”
少女说的认真,男人虽然偶尔点头,但思绪早就焦灼在她漂亮的锁骨上,以眼代手细细地感受着这令人心动的走向。
这么细细描慕,了然于胸的沉着,回去又将是一副美人图。
少女回头,烟花在她转头的瞬间达到高潮。
挽挽着才发现少帅离自己这么近,她转身的时候,肩膀竟然直接撞进了少帅的怀里。
霍少帅真的是个很有礼节的人,立刻倒退半步,“抱歉,挽挽小姐。”
挽挽大度地挥挥手,“没事儿。”
挽挽继续说。
刚才分明有理有节,身体碰到一点就要道歉的男人,慢慢又回到了刚才的站位。
除了两只手没有揽着挽挽,否则这分明就是纳入怀中。
“你明白吗”
挽挽惊讶地看着霍仿将她头上的花瓣摘出来放在她手上。
少帅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掌心,挽挽不由自主轻轻颤抖了一下,全身上下仿佛飞快的流窜了一股电流。
在烟花的照耀下,整体画面美好得仿佛挽挽看过的少女漫画。
只是这一次她变成了其中的角色而不自知。
“挽挽小姐说的温柔,是这样吗”
花瓣躺在挽挽的手里,挽挽的手躺在少帅的掌心,但少帅很快把手拿开。
“你的手受伤了吗”
霍仿刚才托起挽挽的手,三根手指均包扎白布,掌心也有可怕的细细裂痕。
这样的伤口不该出现在身居高位的少帅身上。
“无妨。”男人的语气是真实的轻描淡写,琥珀眸子中倒映出少女无措的小脸,掩盖掉淡淡的倾略性和强势,少帅道,
“那天你在湖里,背上勾到了荆棘,不用手拿开的话,只怕越是往上带你,你受伤的面积就越大。”
“所以我用自己的手握住了荆棘。”
比起挽挽装大佬,自己会觉得自己很牛逼忍不住笑出来,真大佬是真的淡定。
挽挽
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握拳
这里的露台有一条自下而上的道路。
一轻一重两种脚步交叠在一起,慢慢向着楼上而来。
“啊呦,长官,喝这么多酒,熏死我了。”
那是成熟女人充满浪荡风情的声音。
“叫我什么小宝贝儿。”
霍仿原本微微低着头,一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立刻抬眸看着挽挽,眸子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强势和警觉。
霍少帅匆匆地说了一声“失礼了”,就抓着挽挽的手腕,直接带着她躲进了旁边的露台上用回来放置风箱的小屋子。
自然的,这里是黑的。
少帅似乎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去摸索灯开关的位置,按了几下却发现灯坏了。
这是一件很窄小的屋子,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一个极其微小的空间。
而风箱还占了一半的位置,剩下的一半,对于两个人而言,是在有些拥挤。
挽挽轻轻地扭了一下身子,碰到门立刻发出“嘎吱”的声音。
“别动。”
霍少帅以极低的声音说。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
挽挽立刻安分了。
外面一步一步传来上楼梯的声音,越来愈近。
“你让我叫你什么呀,姐夫”
“当然了,我亲爱的小姨子。”男人半醉微醺的声音透着浓浓的酒气和浪荡。
挽挽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
嗯
姐夫和小姨子搞到一起了
外面传来女人的娇笑。
“别动,让爷在亲一口,这些日子不见想死爷了”
中年男人油腻又垂涎欲滴的声音混合着女人愉悦的娇笑丝毫不落地传到了挽挽的耳朵里。
这种半限制级伦理场面,一个人听到也就算了。
而最重要的是,这个空间里不止她一个人。
身后还有一个男人。
黑暗给了人正大光明放肆的借口,也给了人不顾一切胡来的本钱。
狭小的空间,温度很轻易地被抬升。
不知是因为突然进来两个活生生的人,还是因为外面这少儿不宜的声音,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你轻一点,待会儿我还要回到我们家老爷身边呢。”女人说着阻止的声音,却笑得更加勾人,尾音一次比一次高。
“回去个屁,老子把你这个妖精困在床上了事”
挽挽咽了一口口水。
偷偷的。
因为大厅里十分暖和,所以无论男女,穿的都相对单薄。
挽挽身上只有一件格子抹胸蓬蓬裙外加一件薄若蝉翼的小披肩。
他身后的男人虽身着西装,但也只有衬衫和薄款的西装马甲。
黑暗中,霍仿的唇角浅浅勾起,琥珀色的眸子闪着别样的色彩。
刚才在挽挽面前掩盖的,克制的眼神,如今全部肆无忌惮地流露出来。
那种赤果果的渴望和对与占有挽挽深沉的渴望,毫无保留地炸裂出来,成了这黑暗中最艳丽的色彩。
如果一个男人工作的时候最帅,那当他对一个女人产生欲望的时候,那眼中释放出来的神采,才最惑人。
只要适应了光线,他可以在黑暗中视物。
真是要,谢谢外面那个和自己小姨子私通的蠢货。
何谓度日如年,现在就是。
挽挽试图动一下自己的手,但腾不开地方。
黑暗中,最开始逐渐清晰起来的两人相互交叠起伏的呼吸。
挽挽的呼吸清浅,霍仿的呼吸较挽挽来说重一些。
在极为安静的情境下,都是能被耳朵捕捉到的。
山水画中重峦叠嶂,此起而彼伏,自上而下再自下而上,你来我往间,是彼此越来越密不可分的频率。
这个时候,谁是弱者就会被对方带走而不自知。
两人离得太紧,挽挽的呼吸又轻,呼吸的频率不由自主就被霍仿带了过去。
听着听着,仿佛自己不会呼吸了,非要踩着男人呼吸的节奏,跟着他走。
挽挽恼怒地不去听那仿佛离得极近的声音。
自己在心里数着数呼吸。
霍仿的声音的确离得很近,几乎可以说就在少女的耳朵正上方。
少帅的呼吸喷洒在挽挽的耳朵上,带着男人特有的荷尔蒙和味道,不断璀璨这挽挽可怜的耳朵。
黑暗中,挽挽看不见,但是霍仿看得见,借助着墙体缝隙中透出来的一点点光亮,男人可以将挽挽全身看得一清二楚。
挽挽的耳朵在慢慢有白色变成粉色,最后变成仿佛不敢承受的大红色。
这一颜色渐变的美景一帧不差地落入男人的眼里。
真可爱
想把它含在口中
挽挽是觉得耳朵越来越烫。
可她不能告诉霍仿,你走开,你的呼吸烫到我的耳朵了。
霍仿现在在挽挽心中就是个不会来事儿,任人欺负最后被逼反的老实人。
况且这里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如果说这个窄小空间使得两人不得不靠在一起已经足够搓磨人的话。
外面肆无忌惮的男女调笑声才是让人最难熬的。
仿佛煮一锅汤,原本书用温水,小火,慢慢熬煮入味。
而现在,时不时地把火调到最大,这个过程被迫推动着只能加速。
从平静,到温热,最后至沸腾。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透过薄薄的布料,挽挽感受到了身后男人炽热的体温。
因为两人的轻轻挪动而产生的布料的摩擦的细微声音,如今听来也给人外暧昧不明,沾染上了一抹别的色彩。
身体长久地贴在一起之后,布料的界限仿佛从两人之间消失,挪走了最后一丝理智的隔阂。
挽挽身后的身体越来越烫,而外面的声音却还在嫌不够乱似得不断为这个过程加柴加火。
霍仿的身后贴着风箱,挽挽的身前贴着老旧的破门。
破门轻轻碰到一点,就会发出十分难听切响亮的“嘎吱”声。
到时候只会更加尴尬。
如果说这样的声音对于少女而言都是一种刺激的话,那对于男人而言,无疑是一碗热汤直接从脑袋上上方浇下去。
原本靠着理智而竖起来的冰做的围墙瞬间融化,融成了潺潺的春水,流连勾缠在男人的脚边。
挽挽在霍仿床上的那一夜,霍仿很晚才随意地包扎了一下自己的手。
不是腾不开时间,只是疼痛能更好地提醒自己,不能把这个唾手可得的小蛋糕吃下去。
为此需要辛苦的忍耐。
他看着自己的血从手上一滴,两滴满满地滚落在地上。
仿佛那是难熬的时间的真实化身。
最后用国画,以笔代手一张纸一张纸不厌其烦地勾勒着他十分渴望的曲线,才在困倦和疼痛中克制住了心底的渴望。
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不去触碰她的基础上的。
现在,这个小空间,黑暗。
她就在他的怀里,乖巧柔顺地配合着他。
霍仿完全可以在那对男女过来前出声,在大家见面之前以声音的方式告知对方自己的存在,让他们主动离开。
可是他的第一反应是,带她进去
霍仿怜惜地看着挽挽半遮半掩,薄如蝉翼的半透明披肩。
真可惜,他是个伪君子。
挽挽的肩线真适合这条披肩。
线条极为流畅优雅的同时,披肩为她带来了朦胧的美。
那披肩下的肌肤,半遮半掩完美的呈现在身后这匹野狼眼中。
可爱,想
“嘶”
黑暗交叠的空间里,男人发出了一声极低的。
这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发出来,来自身体的最深处。
几乎同时,男人的身体开始无限靠近挽挽的身体。
挽挽一惊。
如果说之前,挽挽的后背紧贴着霍仿的身前已经算得上亲密的话,现在这种状态,可能称得上是交缠。
霍仿的两只手分别自后到前抱住挽挽的肩膀,右手握着挽挽的左肩骨,左手握着挽挽的右肩骨。
头垂在挽挽的左肩上。
挽挽差点尖叫出声。
可见少帅这一招用得狠,苏挽挽这么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厚脸皮家伙开始急了。
“你干什么”
挽挽尽量压低声音。
男人的夹杂着疼痛和隐忍,又一次再挽挽耳边响起。
这一次比刚才那一次听得更加清楚,声音细细的,却是浓浓的男人的味道,仿佛带着勾子,钻进了挽挽的耳朵心。
痒
好痒
可是挽挽不能说出来。
“抱歉挽挽小姐。”
“为了下水救你,我背后的伤口裂开了,方才撞到了。”
男人饱含着痛苦的声音艰难响起。
挽挽
我他么能说什么,人情还不清了,以身相许都还不清了
“挽挽小姐,你可以支撑我一会儿吗”
几乎是立刻,挽挽说,“好,你靠上来吧。”
霍仿和挽挽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说起来他也并不是很了解她。
可他仿佛十分会打蛇打七寸,对于挽挽的软肋一戳一个准。
他那么多次救了挽挽,现在伤口破裂要求挽挽支撑自己一会儿。
挽挽就算自己难受死,不舒服死,超级想逃跑也会坚定地留下来
男人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真是乖挽挽。
好可爱
如果是男人的全部的上身重量,挽挽一定承受不住。
毕竟霍仿克挽挽,挽挽一到他面前就变成了真娇弱。
霍仿舍不得这么压迫挽挽的小肩膀。只不过是很小部分重量。
男人的呼吸原本喷洒在挽挽的耳朵上,现在他头靠在挽挽肩膀上后,呼吸下走,沿着挽挽的下巴,断断续续地游离在挽挽的脖子里。
仿佛有人拿着一根小羽毛,时而有,时而无,似有若无地勾缠着挽挽的脖子。
这种感觉似乎连同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