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挽想了一下,给自己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做心理疏导,然后就将这件事情毫无芥蒂地抛之脑后了。
还有两天就是元宵节,届时帅府又有宴会。
挽挽的桌子上放了一条尤其华美的晚礼服。
“给我的”
大管家点点头,“是少帅亲自挑选的,说咱们挽挽小姐穿着最合适不过了。”
这个大管家说话永远都这么夸张。
以前说少帅每天都关心挽挽的手伤,现在又说少帅亲自挑选裙子,怎么可能
“那您先试穿着,我先走了”
大牛出去送管家。
挽挽虽然虎,但也是个喜欢漂亮衣服的正常女孩子。
这点虽然平时几乎看不出来。
“哇,小姐,这也太漂亮了吧”
大牛看傻眼了。
这个时代的衣服,基本都是比较宽大的,就连裙子也是宽松垂顺居多。
而少帅送来的这条裙子,仿佛是一寸一寸在挽挽身上亲自量出来的一样,每一寸布料都贴着肌肤。
正红色的裙子,完美的剪裁,将少女的白皙的皮肤衬托到极致。
挽挽脱下来,奇怪地看着这条裙子。
做裙子的人就好像了解她身体的每一块肌肤一样细致。
管家回到主院。
少帅是丹青高手。
此时正在书房里画国画。
今日公休在家的年轻男人,褪去了军装,上身白衬衫,下身浅灰色西装裤。
看着居家又没有棱角。
但上位者的凌厉却蕴藏在举手投足之间。
如厚冰下涌动的暗流。
“送到了”
男人漫不经心地修饰着基本完成的画作,换了一只更细的笔,沾上了红色。
他弯下腰,胳膊肘支撑着桌子,黑色细框眼镜的镜片发光,老管家看不见他的神情。
男人换了动作弯下腰来后,衬衫下腹部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看起来更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野豹。
男人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图画,如同流连于梦中美人细腻柔嫩的肌肤。
如果不是知道桌子上只有一张纸,会让人误以为画中的女子成了惑人的妖精,以美色勾缠住了男人的手。
只不过真的有妖精的话,面对这样的男人,谁勾引谁就很难说了。
年轻男人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画上,头也不抬,漂亮却冷漠的嘴角淡淡勾起。
管家恭恭敬敬。
“是的,挽挽小姐很喜欢。”
男人的嘴角更加上扬。
“下去吧。”
门被关上的声音。
霍仿的朱笔在纸上轻轻勾勒。
他画着少女身体的笔,一如他流连在她身上的眼睛,精准地把握她的每一根根骨,每一片肌肤的走向。
但这些
都不是他渴望的通通都是望梅止渴而已
他想要她柔顺依赖地躺在他的身下,用手去感受她一切的美好
男人的眼中忽然燃起来了冰冷的火焰,陡然伸手团掉了他精心绘制了两个小时的画作。
宣纸被丢弃在地上。
霍仿琥珀色的眸子闭上,长长地抒出一口气。
日落西山,橘黄色温暖的晚霞打在霍仿白玉般的俊颜上。
镜片背后的眸子慢慢睁开,与晚霞同辉,意欲不明。
重新回到书桌前,男人继续拿起笔。
经久地画作之后,一副美人图诞生了。
吹干后,霍仿将它放进了抽屉里。
抽屉里已经有好多张画。
霍仿轻轻抚摸它们。
肚兜,他的睡衣,这次的红裙
这些画上的女子,分明都是挽挽,不同姿态的挽挽。
山间破庙里因打湿了衣服而坐在火堆边烤火,害怕少帅的挽挽
因背部受伤有些发烧,面色盈红,痛苦难耐的挽挽
还有即将穿上红色礼裙的挽挽
都是她,全部都是她,只有她
霍仿露出淡淡的微笑。
挽挽穿上一定很合身。
每一寸布料都都是完全贴着她的身材设计的。
霍仿口渴难忍,灌下了一大杯水,水珠着他的脖子慢慢滚落到衣襟里不见踪影。
那是他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一寸一寸感受到的。
男人粗重的喘息渐渐平息。
“呵。”
他小心关上抽屉,如同对待至宝,让这些画暗无天日,一如他暂时不得见光的觊觎。
霍仿的手拿起桌子上的飞镖直接朝着对面墙上挂着的靶子扔过去。
飞镖裹挟着凌厉 的声音,扎在靶子上不停地颤抖。
正中靶心。
两日之后的元宵节宴会很快到来。
挽挽作为虽然救了少帅一命,但被少帅反救过三次的帅府边缘人物,十分自觉地早早地就到了。
只有大人物才能压轴出场。
挽挽穿着那条少帅拿过来的红裙子。
挽挽到得太早,除了帅府忙碌的工作人员们,几乎没有人。
这次的设宴大厅在三楼,从窗户可以看到旁边那片高尔夫场地上的情况。
挽挽趴在窗台上往下看。
这厮连身后什么时候响起了皮鞋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那是完全不同于女性的脚步声。
透着属于男人的矜贵和沉稳。
“这种运动叫高尔夫,洋人的玩意儿。
挽挽小姐有兴趣”
霍仿低沉的嗓音如黄昏中的海浪慢慢在挽挽的耳朵边铺开。
“少帅。”
挽挽拉着裙子给霍仿行礼。
“你我无妨。”
男人带着白手套,伸手抵住了挽挽的手臂。
在挽挽低头的瞬间,流露出了一丝不同于挽挽一直认为的,“老实人”的情绪。
“少帅怎么来的这么早”穿着晚礼服的挽挽似乎也变得淑女起来。
尤其是在霍少帅面前。
不敢造次。
“今天回府得早,索性过来了。”男人俊颜微微一笑,“挽挽小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挽挽对运动兴趣不大,但少帅这么问了,直接说实话扫了人家的脸。
少女笑得乖巧,“有呢。”
“那正好,过几天我也要打,到时候挽挽小姐一起来吧,我教你。”
少帅这个“老实人”热情又大方,让挽挽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能笑着说,“谢谢。”
“现在也还早,不如就着他们这场比赛,我教你看看简单的高尔夫规则。”
男人低沉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温柔。
挽挽顺从地点点头。
她以为一般人都最不耐烦这样的事情的
所以果然
少帅他
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呀
少女满满信任地转过头去,男人低沉好听如大提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窗户是很大的落地窗。
窗后十米有一堵隔断墙,为的是阻隔外界的视线。
因为有了这堵墙,只要没人踏足这里,这里就是一个短暂的,与外界隔绝的二人世界。
而挽挽和霍仿的二人世界,主导权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落到霍仿手上。
开始的时候,男人虽然是站在少女的背后,但依旧还是隔开了大约两个人的距离。
霍仿低沉的声音低沉好听,挽挽真的在认真地学习规则。
但渐渐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什么时候,越缩越短,男人的声音到挽挽耳朵的距离越来越小。
小到后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霍仿和挽挽身体之间的距离,不比男人的唇到挽挽的耳朵近多少。
那双因为心间隐秘的意图而沾染着别的色彩的眸子,轻描淡写地偶尔瞥过外面的草坪,视线直线垂落在这个少女身上。
男人的唇慢慢勾起。
从听觉的角度,挽挽感受不到任何区别。
霍仿的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支撑在墙壁上。
现在,挽挽几乎算是整个身体都在霍仿的怀抱范围内了。
他的亲自尺寸,挑选的裙子,穿在他想要的女人身上,被困在他的身体 和墙壁之间
霍仿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但挽挽若现在回头,能看到霍仿嘴角那抹明显的,情绪外放的笑意。
霍仿今天戴着眼镜。
透过那树脂镜面,年轻男人染着十足倾略性和浓浓占有欲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浏览着少女身前的风景和身后的腰线条。
这条裙子开口并不低,该遮的地方完全遮住了,即使是自上而下从身后看过来的男人,也并能看到除了细嫩肌肤意外的信息。
但对于一个对着少女有着深深觊觎的人来说,这样似遮似掩的曼妙,才是最让人血液沸腾的。
霍仿的视线流连过锁骨,落在曾经被他深深掌握过的圆润肩头上。
少女对于自己落入了什么样的处境丝毫不知。
霍仿一心二用到这个地步。
一边通顺地给挽挽讲解,甚至还能完美地回答挽挽提出来的问题。
另一边,脑子中已经演绎出了无数破碎支离的画面。
他只要轻轻一身手,就能自身后将挽挽完全纳入怀中,埋入她漂亮的脖颈
即使有人过来,一看是他,也只会迅速当作没看见地离开。
男人的视线转到挽挽乖巧的小脸上。
不行他要这张脸在他身下露出心甘情愿承欢的欢愉
非强迫,绝非。
现在难受的人是挽挽。
又或者说这种感觉不叫难受,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可却不受控制地在身体里来回轮转。
如果说刚开始挽挽还没有察觉的话,那后来还没有感受到的话那她就是死人了
霍少帅这个人老实又热心。
但似乎不太懂得安全距离这件事情。
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自己的安全距离,没有那么亲密的人陡然越过了这个距离,会产生异样的感觉。
算上烟火那一次,这已经是是他第二次入侵她的安全距离范围了。
挽挽不知道的是,霍仿哪里是不明白。
他就是太明白这件事情了。
所以入侵安全距离,直到被完全适应,是俘获挽挽的第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