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知道自己不会再有孩子后,他对两个孩子更加看重了。
褚稷正是知晓这些方才顺水推舟拿了林氏做由头,只要还想要这个爵位传承下去,安王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的生母变成一名低贱侍妾。
果不其然,不过两息功夫,安王就再次磕头谢恩,说如此最好。
安王妃自恃是王爷仅有的一双儿女的生母,料定了自己不会有事,哪怕安王不在乎她,但也会为孩子们考虑。
她冷静下来后,开始在侍妾院里作威作福,一人霸占了大半个院子,房间要独立的,洗浴恭房也要独立的,不允许其他侍妾使用。
安王府后院这些女人常年活在林氏的掌控中,下意识不敢反抗她,且心里也在琢磨王爷平日最是看重林氏所生的一双儿女,林氏未必没有翻身余地,都敢怒不敢言任由林氏压榨。
等来等去,等到晚上王爷从宫里回来,林氏特意穿了一身新衣裳,料想也该搬出这么个鬼地方了。
可林氏非但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失去了一双儿女,她千算万算都没料到,本以为的仪仗却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先王妃是什么人?那是她死对头,是被她一脚踩死的女人!
可现在她引以为傲的一双儿女竟要归到那女人头上,日后要年年为那女人磕头上香,孝敬百年香火,而她这个被变为侍妾的连让亲儿子捧碗茶的资格都没了!
“我不同意!凭什么要将我的孩儿过继到那女人头上,她已经死了,死了王爷你明白吗?!”
安王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女人,眉心微痛,他道:“这是陛下的旨意,为了黎儿和月儿本王的棺材本都赔进去,要不是你瞎胡闹,能让皇上抓住把柄?”
男人越想越生气,心间宛如被挖掉一大块血肉,那块兵符是他手里的依仗,哪怕被皇上革职也不算太慌,凭的就是那一小块兵符。
至于日日喝酒做的不过是给上头那人看的,却未料到皇上竟是如此老谋深算,将他算得透透的,又有身边这个拖后腿的婆娘在给对手送分,他不输谁输?
这些话不好跟一介妇人多说,安王憋在心里险些气炸,见女人还要过来拉他,他推开人甩袖离去!
——
聂琥卡住了好一会儿,听得他姐说:“想要转不得留点缝儿?”
胖团子眼睛一亮,重新找了根细一点的木枝,将它穿在原来的圆扇上,连着做了三组固定在开口的木盒里,用细线将三支圆扇绑在一起。
他自己先试了试,左右来回晃见圆扇果真转了起来,胖脸上露出一丝惊喜和满足,邀功道:“做好啦!”
聂珑再走下来的时候,胖团子已经完成了,举着刚做好的宝贝满脸求表扬。
聂珑眼前一亮,颇为惊喜看着大胖团子,“小琥你连风车都会做啦?”
谁知胖团子咬着手指,蹙眉思索了下,说道:“姐你好厉害!风车这个名字好贴切啊!唔……那就叫这个名字好了!”
聂珑脱口而出的称呼,小家伙却满意得不行,眼睛蹭亮蹭亮地看着她。
她莞尔一笑,说小琥真棒,真聪明,手真巧!
这话叫周围的小团子们听见了,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向聂琥那桌看去。
“先生,他那样的我也会!”有团子举起手道。
聂珑看过去,是班上小刺头团子。
小刺头虎团子站了起来,爪子举得高高的,生怕先生没瞧见自己,连声音都盖过别人,是全场亮度最亮的崽儿。
虎团子褚远年龄和胖团子聂琥差不多,性格却天差地别,虎团子爱面儿调皮好动,是个热血活泼小团子,虽然刺儿了些,却时常让聂珑哭笑不得。
就像上回送礼物事件儿,别的团子虽说也各有不同,却偏偏他将自个儿爹的私人印章偷了出来、
需知这个时代字迹通常难以辨别,多是以签名加盖私人印章方才有效,若是印章丢了是件极为麻烦的事,尤其是位高权重的贵人们,一旦被人拿着真印仿冒了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所以虎团子干的事儿着实坑爹了些,偏偏他还觉得很得意,自觉干得很漂亮,就更叫人哭笑不得了。
不仅虎团子表示不服,也有其他团子也站起来,表示自己的才不比聂琥差!
“先生,我这个可好玩了,做好了就送给你鸭!”听说话就知道这是矮团子,是个小机灵鬼,讨人喜欢是他的生存技能。小团子仰着脸,挥着手里的四不像。
景团子叉着小肥腰:“我的也好看!”
连未来战神团子褚远和卷毛团子这对天生不对盘,都不爱说话的,也默默站了起来,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站着看聂珑,桌上放着刚做好的东西。
卷毛团子年纪小长太矮了,站在地上被桌子挡住了,怕是看不见人,于是聂珑就看小卷毛他木着绿色的大眼儿,默默爬上了椅子,站定。
他眨了眨祖母绿的漂亮大眼,垂眸。“……”
聂珑:……
这一堂手工课上得聂珑心累,团子们不知何时觉醒了吃醋技能,聂珑凡是多夸哪个团子一句,就有团子不服气,表示自己的也不错,也需要先生的夸奖!
聂琥也挨了好几个团子的眼儿,他自觉是个大孩子了,不和小团子们一般计较。
聂琥上交作品之际想了想,拿笔歪歪扭扭地在风车下的木盒上写上标记:“风车,启元六年做。”想了想怕自己记性不好,又备注上,“聂琥在姐姐课堂上受启发所做。”
这一幕聂珑没注意到,更不会预料到这个东西被保存了下来,甚至被后世的国家博物馆小心翼翼收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