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姨做好饭便离开了,沈子衿独自茫然地坐在客厅,不知道该去哪儿,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也许她也该消失……
沈子衿这么想着。
可是顾晨怎么办
她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到董胤寒已经回来了,直到董胤寒走到她身边,沈子衿才看见他。
“子衿,你还好吗” 董胤寒疼惜地望着她。
沈子衿抱着膝盖,陷入恍惚,自言自语。
“我怎么会晕倒我怎么可以晕倒”她喃喃道,“我应该送舅妈最后一程的。”她转过头,蹙眉看着董胤寒,责问:“你为什么不等我醒过来再处理舅妈的遗体为什么管我的事快带我去看舅妈,快走!”
董胤寒按住沈子衿发抖的肩膀:“子衿,你别这样好吗我很担心你,你还病着,先休息,好不好 明天再带你去看她。”
董胤寒目光里盛满了悲痛,仿佛短短时间内失去两个亲人的是他。
沈子衿置若罔闻,她坐起身,走到玄关处换鞋。
“你要去哪里”董胤寒跟上去,拉住她的手,“让我照顾你,好吗”
“放开!”沈子衿愤怒地甩开他,“离我远一点,董胤寒,我说过,我们不可能的。不要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喜欢你。”
话一出口,沈子衿自己都惊了一下,她怎么如此尖锐。可同时,她觉得心里堵着一股阴霾因为发了一顿火,而减少了许多。
或许,她是把某种悲痛的怨气发泄在董胤寒身上了。
“不是这样的。”董胤寒着急地说,他极少有这样的时候。沈子衿没有心思听他的狡辩,“别说了,我不想看见你,谢谢你帮我,但以后别再帮了,离我远点儿。”
白雪下葬那天,沈子衿看见舅舅墓碑前有一束新鲜的白菊花,能够知道舅舅去世的人大概就只有董胤寒了。
在她昏迷的三天里,他一定打听了所有的事。
这花无疑是他送的。
安葬好舅妈后,沈子衿回了学校。那一段的日子她过得恍恍惚惚的,夜里总梦到自己回家,舅舅舅妈招呼自己的情景,然后在深夜醒来就再也睡不着,夜里的失眠导致她白天老是失神。宋思思关切地对她问东问西,沈子衿话还没有说出口,眼泪就先流了下来。宋思思见状心疼地把她揽入怀里,又气又急地说:“子衿,你到底怎么了”
“思思,他们都死了。”沈子衿用进了力气才能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完整地说出来,她像吐针一样吐出每一个字,喉咙被这几个字刺得发痛。
宋思思心一沉,搂紧了沈子衿问:“谁死了谁死了子衿,你说清楚。”
“我舅舅和舅妈都去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这样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才告诉我”宋思思震惊地问。
“我没有告诉过别人,思思,我好难受。”沈子衿泪如雨下。
宋思思看见沈子衿这样,鼻子一酸,眼眶也盈满了泪水。“连顾晨也不知道”
沈子衿点头,“你别告诉他。”
“你一个人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不能告诉顾晨现在不是最需要他的时候子衿,我不明白。”
宋思思心疼地握住沈子衿的手。
沈子衿正想解释,手机铃声响了。“我出去接个电话。”
“请问,是林小姐吗”电话那头是温柔的女声,沈子衿疑惑地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问:“你是”
“我叫唐绮,我的父亲和你舅舅是朋友,你舅舅落了一个信封在我家里,我想交给你。”
她没从舅舅嘴里听过这个人的名字,难道,这个人和舅舅遇害有关
“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吗”
唐绮说了一个公园的名字,沈子衿立刻赶到了那儿。她在湖边见到一位戴墨镜,穿白衣的女孩,她走过去问:“你是唐绮吗”
“是我。”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宽大的信封交到沈子衿手上,“我在父亲房间里看见的,后面的名字是你舅舅的吧”
“是的,”沈子衿抚摸着信封上亲切的两个字,名字的后面写了舅舅的联系号码,“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我之前给你舅舅打过电话,是你舅妈接了,她让我联系你,然后把号码给我了。”唐绮的话让沈子衿明白原来舅妈早就决定随舅舅去了,所以什么事都交给了她。
提到舅舅,她心头一痛。
“我能见见你父亲吗我有些事想问他。”女孩低下头,面露难色,“他走了,好多天没回来了。他是一个记者,出去跑新闻的时候常常这样。所以我才想把东西交给你。”
记者难道是上次送画来的那个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