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学画画的吗”沈子衿问。
“没错。上次父亲要了我一幅画说要送人,难道是送给你舅舅的”
“嗯,你画得很好,我很喜欢那幅画。”寒暄一阵后,沈子衿道了谢,回到家拆开了信封,发现里面是一些报告单,沈子衿仔细看了看,终于看懂这是一份关于正德酒的检测报告,看到检查结果,沈子衿不禁瞪大了眼,甲醇严重超标舅舅之前住院难道是因为喝了这些酒甲醇中毒才住院的而那酒是顾晨家生产的酒!难道舅舅和那个唐记者在调查这件事舅舅的死会和这件事有关吗
沈子衿一时心烦意乱,犹豫了许久,她终究给顾晨打了电话,叫他来‘意味’一趟。沈子衿先到店里,老板娘说着蹩脚地中文热情地过来打招呼:“你和顾晨现在来的次数有些少哦。”
沈子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这不是来了吗”顾晨说着入座,朝对面的沈子衿暧昧地笑了一下,沈子衿回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怎么了心情不好啊。”顾晨拉过沈子衿的手握着。
沈子衿抽回手,严肃地说:“顾晨,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顾晨看着沈子衿严肃的脸,一下子想到了董兰兰,难道沈子衿发现了什么
“会不会有商贩冒充你们家牌子的酒来卖”
顾晨没想到沈子衿问了一个这么奇怪的问题,他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我记得前几年挺多的,之后我爸报警严厉打击了一下,在海川市应该不会有了,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爸当初还开玩笑说,你断我财路可以,但败坏正德酒业的名声可不行。”顾晨想起有意思的回忆,没有注意到沈子衿灰掉的脸色,“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舅舅好像买到假酒了。”
“你怀疑我爸造假”顾晨的语气带着责备。沈子衿说不出话辩解,她的确是这么怀疑的。
“我爸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只是想见我,原来是来试探我,这顿饭你一个人吃吧。”顾晨说完就要走。
沈子衿第一次看着顾晨愤然离去却不想去追,走吧,她希望顾晨最好走远一点。
老板娘端上菜,错愕地看了一眼离去的顾晨,又转头看着眼眶潮湿的沈子衿,不知道菜是该放还是不该放。
沈子衿察觉出老板娘的为难,说:“放下吧,我一个人吃。”他既然这么生气,一定是觉得冤枉吧那不就间接说明这件事与他们无关,只是有不法分子冒充他们家的牌子生产酒而已,在她内心深处,是多么不情愿把顾晨放在她的对立面。
如果是冒充的假酒,那应该还有其他的受害者,那应该会有新闻爆出来才对,为什么沈子衿从来没听过类似的报道呢沈子衿忽然想起上次在医院去帮董胤寒倒水时,舅舅病房里的一个护士在走廊上说已经有好几个甲醇中毒的病人来医院了,或许可以去找那个护士问问。
沈子衿再次来到医院,她只记得那个护士的眼睛下面有一颗不小的泪痣,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只好坐在走廊碰碰运气。大概到十二点的时候,沈子衿真的见到了那个护士,她手里捧着饭盒朝沈子衿的方向走来。沈子衿拦住她,客气地问:“现在是休息时间吗我有点事情问你。”
护士皱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戒备地说:“我不认识你。”
“我知道,之前我有亲人在这里去世了,我有些疑问想问你,我请你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说,好吗”
护士看着手里的饭盒为难。
“这个倒了就行。”
“那好吧,护士说。”
护士找了一家医院附近的餐馆,熟练地叫了几道菜,沈子衿看出她是这里的老顾客。“你有什么疑问按理说你应该去找医生,干嘛来找我”
“上次我听说,你们医院收到好几个甲醇中毒的患者,还说是因为喝了假酒”
“是啊。”
“你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只知道一个,他是我二伯,不过你先要说你的目的,我才给联系方式。”护士机警地说。
“我想知道我舅舅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护士看见她暗沉的目光,爽快地把电话号码和地址给了她。沈子衿吃完饭后来到一家副食店门口,这应该就是那个护士说的二伯家了。沈子衿问柜台后的中年女人有没有一个叫王国军的人在这儿。
“有啊,我是他老婆,你找他干嘛”中年女人怨愤地说。
“他是不是喝了正德酒业的酒后中毒了”
“谁告诉你的”中年女人目光闪烁,嗓门立刻大了起来,“你快走,我老公不在家,走走走!”
可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从里屋摸索着走了出来,问道:“谁呀”中年女人表情有点窘,急忙吼着他进屋。沈子衿想了想,说:“我的家人也是受害者,我只是想我们可以报警抓了这些假酒商贩。”
听到沈子衿的话,中年女人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立刻笑了:“我还以为你是来调查的记者,你是想要赔偿吧你去正德公司闹一闹,他们就会给你钱了,如果你答应不说出去,他们给的更多。”
“你是说他们承认这是他们家的酒”
“是啊,我们当时就卖他们产的酒,说是出的新品种,老公贪杯尝了一小口,过两天就有人来把这些酒收回去了,说是包装有问题,可是卖出去的酒哪去找,哪去收过几天我老公就发现身体不对劲了。按理说他们应该公开说明酒有问题,但是怕坏了企业名声,都不敢说出来,那些买了酒回家的人当然不知道有问题,也就喝了。”
老板娘的话让沈子衿心一阵阵下沉。她轻声道了谢,怅然若失地朝学校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