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哪些事可为,哪些事不可为,本王最后再说一遍,对苏月,本王只是利用”
商慕寒的话没有说完,身子却是蓦地重重一晃,目光怔怔落在院子的门口。
瞎婆婆见状一愣,不明所以地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便看到了那门口扶着石拱门摇摇欲坠的身影,亦是脸色大变。
“苏月”
“月儿”
是地面太不平了吧,还是她被梦魇所缠
不然,迈出来的步子怎么会这样高低踉跄,听到的故事又怎么会如此惊悚
醒过来,苏月!
这梦魇太可怕,一定要醒过来,苏月!
苏月抬手,握起拳头,狠狠垂下自己缠着绷带的胸口。
听说,痛能让人清醒,能让人从梦中醒来,是吗
拳头重重击在绑缚着断骨的松木板上
手痛。
胸口也痛。
如此痛
可为何眼前还是噩梦中的光景他还在,她也还在!
一个是她倾了心去爱的男人,一个是她拼了命要护住的亲人!
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刚才说了什么
不,这不是真的,只是梦,只是梦而已。
她再次高高将手抬起,咬牙,拼尽全力,准备再一次击向自己的胸口。
如果痛果真能让人醒,即使痛死,她也要醒来。
婆娑光影中,是谁,是谁的身影如电,又是谁的声音急切慌乱
那一拳终究没有落下..而是被人抓在手里,大掌裹住她拳头的那一瞬,身子被人紧紧拉进怀中。
还是那一抹熟悉的松香入鼻。
她看到男人又惊又痛的眸子,或许不是惊痛,只是夜太黑、视线太朦胧,她似是而非的自以为。
“商慕寒好痛.”她紧紧抓着来人的衣衫,在他的怀里哑声道。
她低头将脸埋进他的胸口,男人身子一僵,似乎有些难以相信,裹着她的手臂越发收紧了几分。
“苏月.”她听到耳边男人的声音跟她一样哑。
静拥了片刻,她骤然张嘴,对着他的胸口,重重咬下。
这一咬似乎用尽了全力,似乎她所有的情绪都凝在了齿间,她咬着、重重咬着、闭着眼睛不顾一切地咬着,直到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声声,她方才松了口。
“你也痛看来,不是梦”
一把将商慕寒推开,她跌跌撞撞后退了两步,身子有些支持不住,她又跌靠在石拱门上。
“苏月”
商慕寒欲拾步上前,却是被她嘶吼制止,“不要过来!”
商慕寒一震,便立在了原地,微凝着眉心,看着她。
苏月亦是看着他,轻轻眯起眸子,歪着头看、用力看,她想将他看清。
“既然,你也知道苏月不能死,她的命我们留着还有用,你就不应该在她和洋儿之间添乱,”
“本王最后再说一遍,对苏月,本王只是利用”
原来是这样。
原来,娶她都是他的刻意所为。
原来,她的命他留着有用。
原来,对她,他只有利用。
原来
她看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终于,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慌乱,从未有过的的慌乱。
她很确定这次没有看走眼。
但是,她却宁愿是她看错。
慌乱是吗
慌乱什么怕她这颗棋子知道真相,便不好用了是吗
她何德何能
缓缓将目光从他脸上掠开,她淡淡看向那个立在幽幽夜色下的妇人。
那熟悉的身影!
那多少次也这样立在宰相府后山、等着她从六扇门夜归时的身影!
原来,婆婆是洋儿的身生母亲,原来,连婆婆的恩情都是假的。
这个被她以为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婆婆说,为了取得苏希白的信任,她煞费了苦心。
煞费了苦心,就是为了将她一手带大吗亲手建立这美好,然后,又亲手将这美好毁掉是吗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一个人演戏怎么可以演得这般真实,这般久远
十几年啊!
不是一天,不是一月。
十几年如一日,她教她武功、教她琴棋书画、教她女工刺绣、教她易容口技、甚至教她做人.
是谁在她生病的时候,彻夜不眠</p>
<strong></strong> 是谁在她难过的时候,揽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