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叫志哥儿,”程夫人想了想,站起身来,“我也去瞅瞅。”
大理寺的两个评事还算是客气,知道近日是程老夫人的寿辰,也不敢惊扰,老老实实地在偏厅安静侯着,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毕竟这是程太后的母家,这些日子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来往,不是他们两个小评事能够得罪得起的。
其实他们的来意很简单,南蛮人在京城作乱的案子已经上达天听,听说御书房里成日吵作一团,却没有个结果出来,韩道以孤注一掷的勇气让他们全力搜证,尽力把这案子给坐实了,力争办成无可指摘的铁案,事关大理寺上下所有的官吏,明知此时来侯府会讨人嫌,他们还是不得不跑这一趟。
“若非迫不得已,下官万万不敢来府上叨扰夫人,若是惊扰了老夫人,那更是下官的罪过了。”两个评事见了程夫人,简要说明来意,又是躬身,又是作揖,将姿态放得极低。
程夫人却气得险些晕死过去,以极大的意志力死死地抠着掌心,“两位大人言重了,是小犬无状,竟招惹上南蛮细作,此事我定要禀报侯爷,请出家法,好好责罚,今后定当约束他不再出去惹是生非。”
两位评事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夫人言重了,程二公子是少年郎,年轻气盛也在情理之中,招惹上南蛮细作也是受了欺骗蛊惑,着实怪不得他,只是如今京中不甚太平,公子外出时还须小心才是。”
程夫人听出了一些味道,“可是那些南蛮细作又盯上了我儿”
见两人欲言又止,程夫人深吸一口气,“两位大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们担心南蛮细作会去寻程二公子,私下遣人跟了他一些时日,发觉他在外头置了个外室,经我们查实那姑娘并非南蛮细作,但也非京城人氏,来历有些古怪,我们一时也查探不出,只是多嘴提一句,望程二公子多加小心。”
程夫人一直以为程明志成天往外跑是去酒楼饭馆同人饮宴,最坏不过是像他老子当年,同那些狐朋狗友们喝喝花酒,哪里想到他竟然在外头置了外室,便是不着调的程平当年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她实在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了,拍案而起,“孽障!畜生!”
“阿娘,您莫要听他们胡言!”程明志刚好行至门口,闻言立刻抢上前去扶住程夫人,慌忙申辩道,“阿娘,我同阿若是清白的……”
程夫人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他的辩驳,一听到他亲亲热热地唤那女子的名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着两位评事的面,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
“阿娘!”程明志的眼圈红了,程夫人一向疼爱他,莫说是在人前了,便是私下也不曾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他自认自己没有做错,越发觉得委屈。